握着那支陪伴她多年、手工打磨的木叉,她迈开了坚定的步伐,踏入了那片人迹罕至的草丛。木叉轻敲着四周,既是在探寻,也是在警示,那节奏似乎与林间的鸟鸣虫唱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和弦。
早年的时光里,每当夏日的晨曦初破,外公总会牵起她的小手,一同踏入那深邃而神秘的山林。从东北的崇山峻岭到西南的幽谷密林,外公的足迹几乎遍布了华夏的大好河山。在那些日子里,他不仅教会了她如何识别各种草药,更让她学会了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智慧。因此,捕捉毒蛇对于她而言,不仅是生存技能,更是一份对外公记忆的传承。
就在这时,一条通体泛着银白光泽、额间一抹显着白纹的白眉蝮蛇映入了她的眼帘。它盘绕在杂草之间,挑衅般地吐着猩红的信子,仿佛在考验她的勇气与智慧。沈烟目光如炬,反应敏捷,手中的木叉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正中蛇首。她的右手顺势一紧,牢牢扼住了蛇颈,而左手则从腰间抽出一只特制的大口瓷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瓶口对准蛇口,开始进行危险却高效的吸蛇毒过程。
待到蛇毒涓滴不剩,沈烟毫不犹豫地将蛇远远抛入丛林深处,随即用木塞严实地封闭了瓷瓶。她深知蛇毒易干,于是采集完两蛇的毒液后,便不再耽搁。
随后,她踏上了那条记忆中清澈见底的小溪旁,溪水潺潺,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她褪去了满身的草药痕迹,让凉爽的溪水洗涤疲惫与尘埃。捉虾的乐趣随之而来,溪中的小虾跳跃着,比预想中更加生机勃勃。不多时,沈烟的铁桶内便装满了鲜嫩的虾儿,足够一顿丰盛的晚餐。
心中挂念着家中那些需要关爱的孩童和病弱的老人,她并未沉浸于这简单的快乐太久。提起沉甸甸的铁桶,背着满载而归的竹篓,她踏上了回家的路。雨后的山路泥泞湿滑,每一步都需格外小心,沈烟的脚步虽显踉跄,却依旧坚定。不一会儿,她的裤腿就被黄泥染得斑驳,仿佛穿上了大自然的伪装。
就在距离家门不远的地方,一群孩童的喧闹声打破了山林的宁静。她凝神望去,只见他们正围着一个人推搡嬉闹,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疼爱的小妹妹沅沅,身上穿着的分明是自己不久前为她缝制的新衣!
“沅沅!”沈烟心头一紧,立刻高声呼唤着妹妹的名字,同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靠近之后,沈烟发现沅沅的秀发散乱,显然是被人粗暴地拉扯过。她的小手紧紧攥着衣角,里面藏着几枚鸡蛋,而地面上零散着蛋壳的碎片。沅沅的眼眶泛红,嘴唇紧咬,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模样让人怜惜。
这群孩子中既有男孩也有女孩,其中甚至包括沈烟曾帮助过的胖墩金柱。见到沈烟出现,有几个孩子下意识想要逃离,但都被她一声严厉的喝止定在了原地。
一个与沅沅年龄相近的女孩,姿态傲慢地哼了一声,喊道:“扫把星!”在她眼中,沈烟不过是那个只会与苏巧儿作对的胆小鬼,绝不可能为了沅沅出头。
沈烟的目光掠过人群,锁定在了这个趾高气昂的女孩身上,那正是大伯的女儿翠儿。她高昂着头,鼻孔微张,脸上满是不屑,那份傲慢像极了大伯母,尤其是那高耸的额头,更是家族遗传的标志。沈烟注意到翠儿头上佩戴的两只绒花,越看越觉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