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啊,这日子过得,就像在荆棘丛里摸爬滚打,每一步都扎得满心是伤。
胳膊呢,好歹是养了好些时日,有了点起色,没之前那般疼得钻心了,能稍微抬一抬、动一动,可也仅限于此,拿个轻点儿的物件还行,但凡重些,还是使不上劲,像根疲软的面条,不听使唤。
但脸上那一道道疤啊,就跟噩梦似的,咋都甩不掉。每次对着镜子,瞅见那横七竖八、坑洼扭曲的伤疤,思雨心里就“咯噔”一下,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难受得直想哭。打那起,出门成了最煎熬的事儿,口罩成了“救命稻草”,紧紧捂在脸上,压得鼻梁、耳朵生疼,可再疼也比不上心里那股子自卑、害怕被人瞧见的劲儿。
去医院复查,一路低着头,脚步匆匆,跟做贼似的。旁人多看一眼,她都觉得人家是在盯着自己脸上的疤,浑身不自在,心里头念叨着:“老天爷啊,咋就把我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啦。”那股子痛苦,像藤蔓似的,在心底缠得死死的,越勒越紧。
夜里头,更是难熬。往床上一躺,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脑子胡思乱想。想着以前风风光光在乒乓球场,大伙围着喝彩;想着和李峰在街头有说有笑,甜蜜满溢。再瞅瞅现在,孤孤单单,脸还毁了,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冒,枕头湿了干,干了又湿。时间久了,心里像被乌云罩住,沉甸甸、黑漆漆的,做啥都提不起劲,吃啥都没滋味,怕是得了那叫抑郁症的病喽。
爸妈眼瞅着思雨一天天不对劲,饭也不吃几口,整个人蔫巴巴的,成天窝在屋里,不是发呆就是哭,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有一回,思雨一个人在屋里,望着窗户,眼神空洞,满脑子都是“活着咋这么累,还不如一了百了”的念头,手都不自觉地伸向窗台边的剪刀,幸亏爸妈及时推门进来,吓得脸色煞白,赶忙抱住思雨,那眼泪、鼻涕全下来了,哭着喊:“闺女啊,你可不能犯傻呀,有啥过不去的坎儿,咱一家人一起扛啊。”
之后,就火急火燎把思雨送医院了。医生检查完,一脸严肃,开了一堆抗抑郁的药,叮嘱按时吃,还说:“先吃药看看效果,这心病还得慢慢医,家里人多陪着点。”思雨瞅着那一把药,心里五味杂陈,可为了能从这痛苦泥潭里爬出来,还是一咬牙,吞了下去。
药吃了一阵子,是觉着心里头那团乱麻似的愁绪,松快了些许,没之前那么寻死觅活的了。可谁能想到,副作用跟个甩不掉的“跟屁虫”似的,身体像吹气球一样,一天天胖起来,以前合身的衣裳都紧绷绷的,勒得慌。思雨站在镜子前,看着满脸伤疤,还配上这胖嘟嘟的身子,心里那绝望啊,又像潮水般涌上来,“哗啦”一下,把仅存的那点希望小火苗都快浇灭了。
“我咋就变成这副讨人嫌的模样了呢,这辈子怕是都好不了啦。”思雨嘟囔着,眼泪噼里啪啦直掉,瘫坐在地上,满心都是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