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小儿,又来与吾相对,吾誓灭此竖子!”
濡须寨中,曹操刚吃了一幅五石散,忍着头痛起来理事,骂骂咧咧。
自来淮南之后,两军一胜一负,便对峙月余,近来雨势见多,粮草运转不便。
三十万人马的粮草,最少也要动用二十万民夫,再加上牲畜车辆等,光是路上的消耗,不比在军中少。
原本听说夏侯楙筹粮,曹操还美滋滋地等着这批粮草,等夏侯楙到,便可挥师南下,踏破江东。
擒孙权、杀周郎,大乔、小乔、吴国太,呸,二乔你往哪里走?
谁知后来这小子居然带着钱去了襄阳,加之曹冲病重的消息送到,曹操忧愤交加,头痛欲裂,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听闻曹操病愈,夏侯惇急忙来禀告军情,这几日吴军加紧训练,集合战船,荆州兵也在伐木作筏,必是准备再出战。
曹操望着烟雨蒙蒙的江南,良久之后叹道:“刘琦前来助战,又有周瑜统兵,江东固若金汤。我水军折损大半,雨季将至,吾有意退兵,元让意下如何?”
夏侯惇抱拳道:“丞相所言极是,水军训练非一朝一夕,近来连日阴雨,士卒多有生病,军心涣散,不宜再战。”
“江南……”曹操慨然一叹,正准备传令退兵,忽然夏侯恩来报:“丞相,夏侯楙到帐外求见。”
“子林?”曹操一怔,“他来此作甚?”
“这个逆子,还敢来军中?!”夏侯惇闻言大怒,卷着袖子便冲了出去。
片刻之后,夏侯楙便像小鸡仔一样被拎进来,手舞足蹈,连连求饶。
夏侯惇见他扔在地上,大骂道:“孽畜,看看你干的好事,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夏侯楙跪在地上,不敢看夏侯惇,只是向曹操求饶:“丞相饶命,小婿有事禀告。”
曹操脸色微沉:“子林,你为何将钱粮带去荆州,莫不是还念着襄阳的侍妾?”
“不不不!”夏侯楙连连摆手,从背后解下宝剑:“小婿是去赎剑,特意来还青釭剑,请丞相过目。”
“嗯?”曹操双目微眯,夏侯惇一把夺过宝剑,递了上去。
夏侯楙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他本打算在襄阳多盘桓几日,等曹操班师,再去许昌还剑。
但夏侯兰却说,既然取回青釭剑,若不交还,如同锦衣夜行,无人知道他一雪前耻,扬眉吐气。
并劝他早些到淮南去,在军中将青釭剑交还,在三军面前大大长一回脸,丞相夸赞,众将道贺,那才有面子。
夏侯楙一听怦然心动,连夜返回许昌,又兼程赶到军中,谁知上来就是一顿臭骂,顿时懊悔不迭。
曹操默默看过宝剑,拿给一旁的夏侯恩,问道:“吾因此剑失了武关,此乃刘琦之计,你为何还要花钱去赎回?可知我大军出动,正缺钱粮?”
夏侯楙忙道:“小婿虽被刘琦利用,但此剑乃丞相借的,又有字据在襄阳,小婿哪怕拼上性命,也要将其赎回。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为人所笑?小婿不能言而无信,更要一雪前耻……”
“混账,还敢在此大言不惭?”夏侯惇气得一脚踢在屁股上。
“哈哈哈!”谁知曹操非但不怒,反而抚须大笑道:“吾夏侯家也有如此信义男儿,好好好……”
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夏侯惇瞪着一只眼:“这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