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磐冷冷道:“孤受陛下重托,镇守南疆!近来南中不宁,孤当与孔明先生亲征不毛,蜀中政事全权委托费祎、刘循二人,诸位当同心戮力,治政安民,若有居心叵测,滋生是非者,无论职权高低,可先斩后奏。”
费祎和刘循领了将令,刘磐又命王累、董允主持下月举办的科考,武将中若有可用之才,即可送往南中历练,诸事安排定,便准备出兵事宜。
议会散去,张肃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大堂,刺目的阳光照过来,一个恍惚差点跌倒,一旁官员赶忙扶住,低声道:“张公,这粮食……”
“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张肃曾严厉告诫囤粮之人,不得暴露他是始作俑者,官员参与民事,这可是重罪。
贾德抛售手中粮食,让成都商户震惊不已,有人嗅到了危险气息,但打听到各大家族的粮食还在手中,遂又安心下来,嘲笑贾德等人终究胆小,这么多粮食半价出售,简直愚蠢至极。
就在街头巷议讨论新来的刘英到底是何方神圣时,中午时分一道官府榜文发下,整个成都便沸腾起来,百姓们欢呼雀跃,提着袋子出门买粮,囤粮的商户则捶胸顿足,嚎叫连天。
此时张表正从蜀商号得知,贾德他们兑换的金银果然都是自己的,而非刘英所有,愈发断定他们要趁机脱身,正想着如何拿捏刘英,忽然客栈传出放粮消息,急忙先回家中。
只见许多人已在前厅聚集,个个愁眉苦脸,得知张肃却因急怒攻心,吐血昏迷,赶忙奔至后堂查看。
等张肃悠悠醒转,长叹道:“原来孔明早有谋划,我还是低估了卧龙之能啊!”
张表急道:“我们的财产全部压在粮食上,其余各家还有不少借贷者,如今粮食卖不出去,必将破产,如之奈何?”
张肃言道:“为今之计,只好唆使大家向官府施压。蜀王此举,就是破坏规矩,与谋财害命无异,那些商户已被逼至绝境,别无选择。刘磐正要出征南中,若成都人心不稳,他怎敢外出?”
张表忧心道:“但蜀王已然下令,凡有闹事者,先斩后奏,谁敢带头?”
张肃吩咐道:“范疆、张达被查后,麾下诸多人走投无路,可将他们放入城内,许以重金带头闹事。正所谓法不责众,众商家必会一拥而上,拼个鱼死网破。”
张表刚起身,张肃问道:“刘英如何答复?”
张表将消息告知张肃,言道:“如果贾德等人果真要投奔雍闿,逃往南中,我们揭发此事,可是大功一件。”
“不可打草惊蛇!”张肃却拦住他,吩咐道:“聚众之事,你无需参与,叫赵家去做。你还是要将几人身份告知刘英,叫他心生疑虑,若他还不肯听我安排,定叫他人财两空。”
张表出来安抚众人先回家等候消息,又与赵家商议对策,明日一早联合各大粮商到成都府衙抗议,要求官府停止放粮,维持市场正常粮价。
安排完诸事,再回到客栈已是下午,刘英已经交割完钱粮,将他直接迎进房中,见桌案上粮册堆积如山,张表愈发痛恨贾德几人,若不是他们贪心背叛,他父子何至于如此被动?
顾不得寒暄,张表直接开口道:“刘掌柜,你竟敢与贼人如此交易,就不怕落个人财两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