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远去。
江筠筠是个按捺不住的性子,刚走,马上就小声嘀咕:“伯母,你和晚晚神神秘秘的,在打什么哑谜啊?我都没看懂。”
别说她了,谢景风也不懂。
“以后你们就会知道的。”郁母回答,“也许,你们永远不会知道。”
江筠筠更迷糊了:“啊?”
她这趟来海岛,整个人都是处于状况外,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稀里糊涂的,真是来度假的,不是来办正事的。
“看晚璃自己怎么安排吧,也看年彦臣会是怎样的反应。”郁母说,目光放得很悠远,“我们答应了的事,还是要做到,还是要保密。再怎么样,秘密不能从我们这里泄露。”
江筠筠还想问什么,谢景风岔开了话题:“伯母,你近来身体感觉还好吧?是觉得海岛住着舒心,还是江城?”
郁母笑了起来,和谢景风聊起了家常。
江筠筠也识趣的没有再多问。
她回头看了一眼。
客厅的窗户上,倒映出年彦臣和郁晚璃的身影。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中间隔着一米的距离。
人都走远之后,客厅里十分的安静。
年彦臣还没有缓过神来,但他隐约感觉,他又要面对下一个秘密了。
他至今还接受不了,自己父亲就是病重去世,跟郁父无关。
那么下一个秘密,他能接受得了吗?
“你为什么要和我私下聊,”年彦臣哑着嗓子,沉声问道,“除了真假病历本和这支录音笔,你还有什么证据要拿给我?”
郁晚璃摇摇头:“我手里,什么都没有了。该给你的都给了,我没有保留。”
他不解,露出疑惑的神情。
郁晚璃又说道:“我父亲和你父亲在病房里的谈话内容,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年彦臣,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没有。
他无法准备。
但是他问:“在你告诉我之后,我怎么判断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答案在你自己身上,你自然会知道是不是真的。”
年彦臣越发疑惑。
他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咚咚直跳,望进郁晚璃的眼眸深处,好像要看透她的所思所想。
郁晚璃移开了目光。
她不想和年彦臣这般的对视。
“其实,这个秘密不该说的,应该永远的保存。如果没有发生变故,就让它永远的成为秘密。但是现在为了我父亲的清白,为了我的未来,我只能坦白了。”
“因为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们郁家的人品和责任心。那么这个秘密,只能作为一份证据。”
说到这里,郁晚璃低头,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尖。
再抬起头的时候,她的眼神清亮,又带着一丝丝的怜悯和同情。
以及,心疼。
她很清楚自己说出年彦臣的身世之后,他会多么的不敢置信。
强大如他,该如何面对凄惨的身世啊……
年彦臣放轻了呼吸,耐心的等待着。
“年彦臣,在你父亲去世的最后时间里,在病房里,他告诉我父亲,他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那就是——”
“你,不是年家的血脉,只是孤儿院里抱来的养子。”
年彦臣的瞳孔一缩,脸上血色尽失。
苍白一片。
“当年年老夫人生产分娩的时候,难产,大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