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今天你就是把眼睛瞪出来这人也不能折在这。”
“你这话未免说的太大,能不能担保,你可做不了主。”
“今天这人要是在这折了一根骨头,我就要你一洲的人命来赔。”
“要是缺了哪条胳膊哪条腿,我便要陆沉你一川来做讨还。”
“倘若他今天死在这,我就要你南地寸草不生伏尸百万,要你整个国家给他陪葬。”
“我陈拾玉不做妥协。”
玄祁宗微微眯眼,捏了捏手,竟有些犹豫。
他不是没有把握杀了神白须,而是没有把握跨过青衣去杀神白须,需知这位女子剑仙绝顶在神骁的牌位,还真不是他玄祁宗能搬得动的。
再者,那神白须头发莫名变白,一身的气势暴涨而源源不断,本来玄祁宗就有些左右难断,再来个青抬衣,委实就托大了。
可如果要说同归于尽,也有些荒谬了,青抬衣可是人魔两道剑,就算折去一剑也仍旧顶天立地,再者,这漫天的剑气,倘若落下来,任何弱于玄祁宗者哪怕一丝一毫皆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国家的命运现在真正抗在玄祁宗的肩上了。
而现在,远处的神白须悄咪咪的走了回来,在同青衣并肩的一个距离,后者瞥了他一眼,神白须没敢上前。
“老前辈岂不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南地千年图载,本就是在颠簸中建国立业,老前辈更是大义大业于一身,何苦因为小子一介乱国逆贼凡夫俗子而舍却国祚?”
“一个国家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更不是英雄主义的逞威风,当年老前辈孤身谋政,四面皆敌,那般境地可不就是绝处逢生?所以应该比小子更懂这句话的重量。”
“老前辈不是因为我神白须一介外人干戈弄政而气急败坏,不过是不服气这个风云九千年的国家每每能够在大厦将倾之时临危不乱,而又国祚延绵。”
“老前辈胸怀四海,能从沙海立起光明殿,四千年来不动如山,开良田万亩,躬不世之恢宏,对于那些被称之为流民的蛮民而言,这又是多大的功德?”
“半宝川四城五分之四都是南地遗民,望归之心何等赤诚,难道老前辈就看不到?”
“因一人之私而废天下之公,神骁世人已经体会了九千年了,九千年还不够吗?人的一生又能有多少个百年?老前辈以为呢。”
看着眼前这个纵谈千古却侃侃而谈的年轻人,玄祁宗或许不经意间也看到了那个当年初入世事的自己。
那个时候的他,比起神白须又能大得了多少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