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易借坡下驴,朝王思太吼了一句:“回头再收拾你!”
然后他就带着殿后的大军朝重光赶去。
没走出几里地,就经过了一处村庄。
村庄外面立着一排木桩。
每根木桩上面都插着一颗人头。
走近一看,那眉眼那发式,分明是这里的村民。
沈越道:“可能是前方的将士们忙着追敌,来不及安置这些死者,要不我们顺手将他们埋了吧?”
宁易点了点头,然后策马进入村庄。
杨豆跟在他后面进去,但片刻之后便狂奔而出,下马扶着村外的一棵大树狂吐不止。
村子里就是人间地狱。
无论男女老幼,全都被开膛破肚,挖心剖肝。
在一堆燃尽的篝旁上,半截小孩的尸体被串在一根木棍上,只剩下了骨架。
一些女子明显是被凌辱至死。
她们的双乳被割去,下体还被故意砍得稀烂。
身边的很多亲卫都像杨豆一样,开始呕吐起来。
但很奇怪,宁易却没有丝毫想吐的感觉。
他感到恶心,但更多的,是感到愤怒。
“先不要收拾!”他叫住沈越和几名部下:“先留着,让后面人全都进来看一眼,看看东胡畜生做的好事。让他们知道该怎么‘回报’这群畜生。”
他领着众人离开村庄,继续向前。
一路上,这样的村庄还有好几处,都是一样的惨状。
等到了重光县城门口,他看到士兵们正往外抬尸体。
前来迎接的陆洽告诉他,重光县城里三千多人,无一人存活。
而且死前全都备受折磨。
陆洽恨恨地说:“想不到东胡人比鞑子还凶残。鞑子偶尔也屠城,但至少不会虐杀我楚人。”
一同前来迎接他的扎布说:“我们草原人杀人是求活,是为了复仇,是为了胜利,可东胡人居然是为了取乐。长生天就不应该让这样的人存活在世上。”
宁易没有说话。
他默默地随着众人来到县衙。
思考了一会儿后,他让人将临闾关守将陈景襄请来。
陈景襄在渤海多年,对东胡的情况颇为了解。
宁易问他:“东胡人总共多少人?这七万人是不是就是东胡的全部男丁?”
陈景襄告诉他,东胡人的人口多少,并没有定论。
但核心人口肯定不会很多。
就像突竭斯本来是阴山脚下的一个小部族。
其强大起来后,陆续征服了草原上的其他部族。
然后这些部族就都成了突竭斯人。
东胡的情况也一样。
就像眼前的这支东胡军队,里面就有不少被东胡征服的部族,比如林胡、娄烦等杂胡。
真正的东胡人,也就三四万人的样子。
至于东胡全族,顶天了二十万人。
“如果加上杂胡呢?”他又问。
陈景襄想了想回答:“大概十万男丁,五十万人口吧!”
送走陈景襄后,宁易又想了很久。
最终,他向全军、全渤海、全大楚、全天下,下达了一道“杀胡令”。
无论任何人,只要凭一颗成年东胡男性的脑袋,就能来他这里领二十贯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