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六元,你所图为何?”
他与沈逾白早已结怨,自是不会信沈逾白是为了帮他。
若此事于他而言,是风险与机遇并存,与沈逾白而言又有何好处?
沈逾白笑道:“若我说是为了临海百姓,秦大人可会信?”
秦诏也跟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这等话便不必说了,我等入朝为官,哪个不是为了天下百姓?”
沈逾白顿了下,伸手去拿那木匣子,秦诏却不松手。
沈逾白道:“秦大人,这里面的东西沾血,若秦大人未想好,便不要碰为好。”
秦诏眼神闪了几闪,终究还是松了手。
沈逾白带着木匣子离开,回到自己屋子后,立刻将木匣子传送给苏锦。
府衙处处危机,只有给阿锦存放才是最安全的。
苏锦的手机很快传送过来:“怎么样,秦诏答应了吗?”
沈逾白摇摇头:“这对他来说是大事,需要仔细考虑,不会轻易答应。”
“要是他不愿意怎么办?那毕竟是他的老师,也是他的靠山。”
苏锦觉得这个太考验人性了。
大越的人很重视师承关系,就像沈逾白和崔明启,因为师承,两人就是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真的可以靠沈逾白的几句话就挑拨了吗?
沈逾白眸光微闪:“如今就是他的性命与权势要同他老师的首辅之位相比,哪个更受他看重。”
听他这么一说,苏锦的担忧瞬间消失了。
要是换成别的君子吧,她还会担心。
可秦诏是秦家人,根本不算什么君子,在自己和老师之间,选择自己的可能性太大了。
想到以前秦家对沈逾白做的种种,苏锦心里又很不爽。
“真是便宜他了,竟让他有机会入内阁。”
沈逾白听到视频里的苏锦如此说时,就解释道:“李门终究是因李庆芳而强势,一旦李庆芳致仕,光靠秦诏一个阁老,李门必不复今日之强盛。当务之急,是要将晋王绳之以法,只得借李门之手。”
他只是个知府,人单势微,想要靠一己之力扳倒皇亲国戚与整个临海官员,无异于痴人说梦。
倒不如将此功劳赠予秦诏。
一来,有机会将私盐一事涉案人员一网打尽;二来,也可借机削弱李门势力,将李庆芳逼走;三来,是为通府与临海百姓驱散头顶笼罩的阴霾;四来,便是将通府的官盐彻底推行开。
苏锦气呼呼道:“我是心疼你,你谁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自己。办了这么多事,功劳都让秦诏领完了,你自己一点好处没捞到。而且秦诏还是你的仇人,他和他全家都欺负你了,你还要把他推入阁,沈逾白,你太委屈了。”
沈逾白眸中闪过一抹错愕,待到视频结束,他嘴角渐渐上扬,多日的疲倦一扫而空。
“有阿锦在,我又如何会委屈?”
苏锦根本不受他忽悠:“你就是委屈,你什么都没得到。”
“阿锦以为秦诏对他老师动手,李门的人都会服他吗?”
沈逾白笑容加深,语气极温和:“秦诏可入阁,却极难掌控李门,在士林中名声也会尽毁。况且,我从秦家得了三十万两,如何能叫没得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