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终于伏地臣服:“臣明白了。”
当晚,义渠王亦知道了芈月的处置,有些释然,又有些不甘地问她:“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
芈月点头:“是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义渠王悻悻道:“我的儿郎们是自在惯了的,好不容易到了咸阳,现在让他们全部住到城外……”他的声音,却在芈月的微笑中,越说越低了下来。
芈月劝道:“阿骊,秦国和义渠不一样。我说过,得到秦国,你就有了永久的粮仓,不怕子民们会在冬天的时候饿死,不怕一场战争的失利就会让一个部族十年二十年无法恢复。但是,这个永久的粮仓之所以能够存在,就是因为它和义渠是不一样的。你不能把秦国也当成义渠的草场,这样的话,你就会失去这个永久的粮仓啊!”
义渠王终究还是被她说服了:“好吧,男人外出征战,女人管理后方。既然秦国是你在管理,只要不让我的勇士们受委屈,不让他们前方流血以后到了后方还要流血,我会迁就你的意思。”
芈月微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的勇士受委屈的。”
义渠王有些兴味索然:“你既然已经控制住了咸阳城,那我的兵马其实也无谓留在咸阳。草原上的部族未曾扫荡干净,我也要带他们出征了。”
芈月知道以他的性子,在咸阳一待数月,也是超过他的忍耐极限了。对义渠王来说,他们这些诸侯国的繁华、文明、智慧和绮丽固然是让人一见之下,心醉神驰,但他最喜欢也最习惯的,仍然是草原上的生活方式,他的思维,依旧是草原上的思维。
人不能离开他的根,义渠王更是如此。
她喜欢他肆无忌惮的野气,也喜欢他直爽质朴的心性,他身上的好与坏,她都要一一去接受,去包容,去喜爱。
她凝视着义渠王片刻,笑道:“草原很大,想要剿灭那些部族,非一日之功。我想,让魏冉和白起带着我的兵马,和你们一起去荡平草原,如何?”
义渠王有些意外,他沉默片刻,深深地看了芈月一眼,叹道:“现在我相信,你的心里是真的有我的。”
芈月伏在他的怀中,低声道:“阿骊,早去早回。”
这一去,便是三年。
这三年里,义渠王来来去去,芈月又在次年生了另一个儿子,取名为悝。
这三年里,义渠王和魏冉、白起等带着军队,在草原上与其他部族的人厮杀,渐渐统一了草原。
这三年里,秦人学会了骑兵之术,再加上原有的兵甲之利,自此纵横天下。
这三年里,秦国攻取魏国蒲坂、晋阳、封陵,韩国武遂、穰城等城池。芈月昔年为释五国之兵而许出去的所有城池不但完全收回,而且秦国的疆域在此基础上又扩张了不少。
而这三年里,赵人推行胡服骑射,夺林胡等地,亦已经训练成了铁骑。
诸侯观望,这下一次争霸,将会是秦赵两国之间的骑兵之战了。
赵侯雍为了亲自训练骑兵,让位于太子何,时人称其为赵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