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浪稳稳地伸出手臂,轻柔地穿过小明达那稚嫩的腋下,将他整个小小的身躯稳稳抱起时,小明达那肉嘟嘟的小脸蛋上还带着几分没睡醒的惺忪,眼睛半眯着,长而翘的睫毛像小扇子一般扑闪着,嘴角微微下撇,带着孩童特有的娇憨与执拗,又奶声奶气地嘟囔起来:“小囊君,窝不幺肥去,窝幺在介腻跟尼睡觉觉。”
那软糯的声音,恰似春日里初绽的花蕊中流淌出的蜜汁,甜腻又惹人怜爱,小身子还在刘浪怀里不依不饶地扭动了几下,摆明了一心就想赖在这儿,困意与眷恋写满了他那可爱至极的小脸。
一旁的豫章公主,身着一袭月白色的罗裙,裙角绣着精致的淡粉色海棠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宛如风中轻舞的花枝。她乌发如云,松松挽起一个发髻,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颈边,更添几分温婉韵味。
听到小明达这话,她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弯下腰来,凑近小明达,脸上满是温柔笑意,仿若春日暖阳洒落在湖面,波光粼粼中尽是慈爱,轻声劝说道:“兕子,小郎君可能还有事情要忙,我们回去大唐睡觉觉,明天我们再过来找小郎君玩,好不好?”
她心里头此刻却像有只不安分的小鹿在乱撞,七上八下的。
虽说平日里刘浪对小明达那是关怀备至、疼爱有加,可谁又能知晓刘浪现下究竟有无自己的事儿要去处置呢。
万一小明达执意留宿,岂不是平白给刘浪添上诸多麻烦,这般思忖着,豫章公主那原本澄澈的眼眸里便隐隐透出几分担忧之色,仿若澄澈湖面被一层薄纱笼罩,眉心间也微微蹙起,显出些许局促不安,白皙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手中的帕子,指节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豫章,没事的,反正我也没事做,明达想在我这边睡觉就在我这边睡吧。”
刘浪嘴角上扬,扯出一抹轻松自在的笑意,那笑容仿若能驱散阴霾的清风,坦荡又和煦,眼睛里透着真诚与宠溺,看向小明达的目光满是纵容。
话落,他像是又想起什么,稍作停顿,挠了挠头,那动作带着几分随性,接着说道:“当然,豫章,你要是不嫌弃,也可以在我这边过夜。”
“啊?”豫章公主恰似被一道惊雷击中,本就娇俏的脸蛋瞬间涨得通红,那红晕仿若天边绚烂燃烧的晚霞,以极快的速度从脸颊两侧蔓延开来,直至耳根,粉嫩的耳垂也似被染了色般娇艳欲滴。
她只觉心脏猛地跳动起来,像密集的鼓点,一声接着一声,震得胸腔都微微发烫,脑海里恰似被人猛地打翻了装满各种念头的匣子,纷繁杂乱的思绪一股脑涌了出来。
有惊讶,惊讶于刘浪这突如其来的提议;有羞涩,在这礼教森严的大唐,留宿男子处,哪怕出于照看孩子的缘由,传出去总归是不妥的;还有一丝莫名的慌乱,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一时间,只能瞠目结舌地站在那儿,朱唇微张,却吐不出半个字。
刘浪瞧着豫章公主这般模样,也是一愣,仿若木雕泥塑般定在原地,须臾,才回过神来,心里瞬间被懊恼填满,仿若被一场冷雨兜头浇下,暗自埋怨自己真是口不择言,说话全然没了分寸。
念及此处,他意识到刚刚那话怕是让豫章公主产生了天大的误会,心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咯噔”一声,忙不迭轻咳两声,试图用这声响打破眼前这尴尬得近乎凝固的氛围,脸上堆满诚恳,连忙解释:“咳咳,豫章,你不要误会,我刚才那话的意思是,你要是不放心小明达在我这边过夜,你跟婉儿她们也可以留在我这里,我这里还有三间空房间,住得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