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晏说过,呼尔部早年是扎根大漠的,此次能轻而易举收服,绝不简单。"
"或许从一开始归顺捷布尔就是个阴谋,他们表面上同心协力是为统治三漠,实则背地里各有勾结。"
"一旦成功占领,这最终必定还会有一场王位之争。"
青黛听她几语道破,不由得好奇地问:"那我们还要策反尉迟晏吗?"
楚嫆看着纸张烧成灰烬,淡然道:"先前有这个想法,现在……"
"用不着了。"
"捷布尔即将大乱,依目前这形势,他想不反都难。"
"内战一经挑起,各势力撕破脸皮,斗个你死我活。"
"于我们而言,这正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不扰而自乱。云国只需隔岸观火,继续休养生息。"
青黛听完这些话,思绪也捋顺了。
她拍了拍手,心情大好地长舒一口气。
出毡帐时,天色正好完全亮起,胡布沁瞧见一夜未归的青黛,有满肚子疑惑想问。
青黛则掩手打哈欠,含糊不清地嘟囔不成话,径直回屋补觉。
胡布沁走进另一个帐内,瞧见楚嫆也在睡。
这俩人总是偷偷摸摸的,神秘得很。
悬着的心事放下,楚嫆难得舒舒服服睡了个好觉。
岂料再睁眼时,一张俊脸近在咫尺,直勾勾地注视着,笑里含情。
"……"
尉迟晏抬手,将她鬓边的几缕碎发拨至耳后,顺势抚上她的脸,仔仔细细地打量,眸光流转间,尽是柔和的爱恋。
分明只隔了一日不见,却如度三秋般那么久。
楚嫆微微蹙眉,欲张嘴出声时,冷不丁地被塞了个东西。
入口即甜,蔓延口腔,还夹杂着些许酸意,熟悉又陌生的口感。
是中原的蜜饯。
许久没吃了。
她尝出何物,不禁眉头舒展,尉迟晏笑嘻嘻地从怀里取出一整包,话语间都是对她的在意,"我知你吃不惯草原的膳食,所以早早四处托人买。"
"这个时节桂花开得正盛,草原上瞧不见,那便买些桂花制成的糕点,不仅于此,还有栗子饼、桃花酥。"
"你喜好品茶饮酒,我便专门收罗了。"
她顺势一瞧,不算宽敞的桌子上摆满了东西,小到胭脂粉罐,大到陶罐酒坛。
粗粝的指腹轻摩挲着小脸,尉迟晏满眼柔情中多了些说不清的不舍和眷恋,唇角虽挂着笑意,却隐隐透着感伤,"你最喜方山露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