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施主辛苦劳作所得,老衲怎么能要?”
裴含章却强硬地把银子塞进他手里,“莫不是大师嫌少?”
“自然不是。”
“大师收留我的恩德,我没齿难忘,如今寺中既然困难,晚生自当尽绵薄之力。”
至善只得收了银子交给一旁的小和尚,让他好好放起来,然后他带着裴含章顺着山路慢慢往前走。
“施主还是不愿意去找自己的家人吗?”
裴含章苦笑着答道:“大师这是终于厌烦我了,要赶我走了吗?”
至善的笑容有些无奈,他和蔼地说道:“施主自然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施主的家人会日日为你忧心。”
裴含章面上的神采渐渐消失,表情有些落寞,“我不出现,对他们来说也许不是一件坏事。”
至善意味深长地说道:“施主请听老衲一言,施主心里所谓的好未必是他们想要的,施主也并非真正的出家人,切莫因为在佛寺待得久了就认为能够了却红尘。”
这番话让裴含章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沉默良久,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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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炎热的日光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
马背上的沈殊玉被晒得头晕眼花。
她从一旁的袋子里取出水囊送入口中,倒了半天只倒了几滴水出来。
她这才发现水囊早已见了底,干涸的咽喉如同龟裂的大地,没有得到丝毫缓解,她只得懊恼地把水囊丢回了包袱里。
行至一处山丘上,沈殊玉勒住马,她手搭凉棚向远处望了望,隐隐约约看到了远处山头上隐在林中的房屋。
她心中大喜,立刻催马跑到那座山下。
在山脚下拴好马后,她沿着山路往上走去,到了门前才发现这是一所寺院。
沈殊玉敲开了门,恭敬地对着为她开门的小和尚行了一礼。
“小师父,我是过路的行人,水囊里没有水了,所以想到贵寺求碗水喝。”
沈殊玉穿着一身男装,小和尚也没有见过几个女子,便理所当然地把她当做了一个年轻公子。
“阿弥陀佛,当然可以,施主请进吧。”
沈殊玉便拎着包袱随他进了寺庙里。
正值午后,庙中很是安静,只偶尔能够听到某处传来的木鱼声。
小和尚去为她打水时,沈殊玉便站在殿中对着正中的佛像出了会儿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