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阵感慨后,沈殊玉又问起八仙楼和金石斋近日的生意。
“我按照小姐和骆老爷子的吩咐,尽量低调行事,能收回来的银子都收回来了,以备不时之需。”
沈殊玉点点头,“这样很好。”
把自己搜罗来的消息逐个讲了一遍后,杨问心觑着喝茶的沈殊玉。
“大小姐,如今你回来了,可有什么打算吗?”
沈殊玉不疾不徐地说道:“离开京城之前,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只有等,先生的仇也好,裴公的仇也罢,归根结底都得报在皇帝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
“我现在还没本事杀回京城取皇帝的狗命,所以未雨绸缪静候时机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提起裴守初,沈殊玉不免想到裴含章。
“这件事里,含章或许是最为难的那个人。他自幼读圣贤书,学的是那套‘忠君爱国’之道,他还曾得先帝看重……
让他取当今皇帝的命,的确有些为难他了,可我不一样,我只认胸怀万民的人才配当君主。”
说到此处,她不由得想起了师公淳于晟。
“师公大约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也不会把那么大一个玉玺藏起来,数年不见天日。”她心里默默想着。
杨问心回味了一会儿她的话,心中忽然清气浩荡。
“我早看京城那边不顺眼了,大小姐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听。”
沈殊玉微微一笑。
“或许到那时候,不仅要你舍弃眼前的钱财,还要舍弃安稳日子,你也愿意吗?”
杨问心一拍胸脯。
“八仙楼和金石斋的人都受过山庄大恩,生死都随山庄,别人不说,我全家的命都是你和山庄给的,能回报你们的大恩,我求之不得。”
“我只有一个要求,真到了那一天,让我把我老婆孩子送走,除此之外,我再没什么不能舍弃的。”
沈殊玉笑了笑,“杨大哥果然是个爽快人。”
两人出了门,晃晃悠悠地去找杨夫人和裴含章。
路上,沈殊玉忽然问杨问心觉得裴含章如何。
杨问心是个直肠子的人,于是诚恳地答道:“大小姐,我这人不会拐弯抹角,就实话实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