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这样无地自容的反应,落在苏夫人眼里,更是欲盖弥彰了。
她一副我懂的表情,好心地拍了拍儿子的手臂哄孩子似的安慰他:“我知道,我知道,你做事最是稳妥,对拾一又倍加爱护,就当娘多嘴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忙你的吧。”
苏夫人说着轻轻把儿子往屋子里推了推,转头忍俊不禁地快速离开。
故人之女,亲上加亲,从两情相悦,到白头偕老,是多么美好的事啊,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她走路的脚步都有些轻快了。
目送着苏夫人自我陶醉的背影,苏牧青低声喊来文初,正色吩咐:“去查,外面都在传些什么。”
不消片刻,文初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苏牧青。
苏牧青听完,沉着脸一言不发。
黑鹞和原舍已经落网,宝晴却还偷偷跟着他,一定是跟假兰枝有联系,看来这个祸害也该清理出去了。
文初在苏牧青身边待得久了,也学会了察言观色。
他看苏牧青一脸沉思,主动上前一步提出建议:“不如让属下去结果了她,保证不留痕迹。”
只要是对苏家不利的,都是他的仇人。
苏牧青却抬手制止道:“不急,她是苏府的人,别人用得,咱们自己反倒用不上了?先留着,兴许还能派上用场。”
苏牧青低头用手指摩挲着下巴,反复思虑。
这一次,在出征之前,一定要先把淮城内部的祸害清理干净,不然,他一走,淮城守卫空虚,若有人趁机作乱,岂不是首尾不相顾?
苏夫人回到明舒院,闲来无事,命柳嬷嬷把库房打开,她要挑几件上好的东西,给苏牧青和拾一送过去。
儿子要强,不可能开口跟她要,但是她这个当娘的,不能装糊涂。
只是还没有挑好,苏牧青就过来了。
苏夫人迎出去,不知儿子又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如果是关于他和拾一的,那她肯定是愿意洗耳恭听的。
只是苏牧青一说完,苏夫人就迟疑了起来:“区区寿辰,我向来不爱张扬,以往也是熟人之间有记得的,便来府中小聚。
如今却要大摆宴席,还要邀请柳家的人,我怕你父亲知道了,又要怪我虚荣铺张了。”
淮安侯虽身居高位,却懂得居安思危,未雨绸缪。
他为人低调谦逊,处事兢兢业业,唯恐被人挑出短处,在暗处栽了跟头。
所以向来以朴素节俭治家,除了必要的场合需要按祖制的规模和排场,其他事务都是能低调就低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