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悦给苏夫人一个眼色,不卑不亢地回答她:“姑爷这病,解毒容易,宽心休养却需要时日。
今日我可先施针排毒,保住姑爷性命,至于后续如何调养,贵府可另做安排。”
苏夫人见林老太太和林夫人还在迟疑,主动站出来叹了一口气道:“我今日来,多有冒昧,但总归是为了我的沄儿以后的日子。
天底下哪个做母亲的能看着自己的孩子遇到难事而不出来拉一把?
我家丫鬟虽然有把握应承下来,但我却是要把丑话说到前头的,病因我们已经查出来了,你们也可以另请高明来解毒。
俗话说,医得了病,医不了命,若要我们担保,那是万万不能的。”
苏夫人这番话,把矛盾转移到林老太太和林夫人身上,虽然有点不厚道,但当母亲的自己不能主动替儿子撑腰,还要旁人来推一把,难道就不觉得羞愧吗?
林夫人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她当然能听得出苏夫人话里的意思,说到底,还是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太失败,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
不如正好趁这个机会,再闹腾一把,若成了,以后自己也可以挺直腰杆做人。
若不成,最起码救回了孩子的命。
“亲家多虑了,您肯带人来看望林朗,就是他的福分,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必惜命了。
还请这位姑娘尽力医治,若朗儿能恢复如初,定当重谢!”
林夫人鼓起勇气,竖起眉头,故意用余光给婆婆施压,好让她看到自己的决心。
她当下把众人请出去休息,只留下宋时悦来到床边,给林朗施针。
林老太太此刻已无话可说,再耽搁下去,万一孙子真的一命归西,她该怎么向林家的列祖列宗交待。
日过中天,宋时悦才一脸疲惫地从房中走了出来,苏牧青和苏夫人见状连忙上前问她累不累。
林老太太看都没看宋时悦一眼,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进屋,开口就问林朗怎么样了。
“夫人和大少爷放心,姑爷他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只需好生调养即可。”
初冬时节,宋时悦后背起了一层的汗,乍一出来,忍不住觉得后背一凉。
苏夫人放心地念叨一句阿弥陀佛,拉着宋时悦的手让她坐下,亲自递过来一块点心给她:“先吃点东西垫垫,一会儿咱们去外面酒楼吃顿不一样的。”
等到现在,林家连做饭的意思都没有,就让苏家一行人在屋子里坐着干等了一上午。
苏夫人只觉得今日一行,也是开了眼界了。
唯一忧心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她怎么放心把女儿留在这没有人情味的地方?
“拾一,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苏夫人悄悄捏了捏宋时悦的衣袖,把她拉到没人的地方,附耳在她耳边交代了一番。
宋时悦听完诧异地抬头,但思忖片刻,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苏牧沄平时与她交好,她也看出了林家老太太的强势和不讲理。
想苏牧沄一个大家闺秀,被苏夫人教养的规规矩矩,哪里是林家这对婆媳的对手?
同为女儿家,她怎么忍心看着这朵明艳的花儿败在这深宅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