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侃罢,挣扎着俯下身子,长跪不起,却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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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二十三年腊月初一,这一日京城震动不已,不仅是禅让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晚间更是传来噩耗。
据悉,是夜子时,雷霆大作,这本也不算什么,皇宫内禁中时不时的招惹雷霆已然不是什么新鲜事。
可不同的是,陛下却随着这道雷霆一同而去,驾鹤西游。
长安城中不少人都信誓旦旦的说道:那雷霆中分明有一道五彩神车,飞跃九霄,载着陛下一同而返,陛下果真是星君下凡,此刻在凡间游玩腻了,此刻不过是回家去了。
同时亦有流言传出,此次禅让必定是太子阴谋所致,甫一登位,就着急忙慌的弑杀君父,以求权位稳固,只是这类流言大多被人嗤之以鼻。
你家搞个阴谋诡计还能让老天给你敲边鼓?那也别自称天子了,干脆换个名号叫天父算了。
李承乾看着地上残存的明黄衣料,颤抖的捧在怀中,他实在想不到父皇为何如此决绝,往日里的那些小心思浑然不见,麻木的心里除了空虚,再找不到第二种情绪。
他迷茫的看向虚空,此刻他不再关心什么皇位、权势以及其他可笑的种种展望。
回顾四周,李承乾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至此,他再也没有父亲了!
一时间悲从心头起,竟跪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
天机沉默的走出暗室,抬手将一个箱子默默的放在李承乾的身边,施了一个臣礼,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去。
“师父,父皇他为何至此呀!是徒儿惹恼了父皇吗?”
天机没有回头,挥挥手,说道:“那箱子里有你父皇遗留的东西,你自己看吧,老夫此刻没有兴趣多说什么,再见了。”
李承乾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转身将箱子也拢入怀中,仿佛这才是世间唯一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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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缟素,大雪未临之冬,长安已然陷入了一片雪白。即便皇帝再如何规劝,说是父皇遗旨,全城缟素三日便可,其余可自行安居乐业。
可长安人不听,依旧缟素如初,每日焚香不断,日日祷告上苍,好像这样才能寄托自己的哀思。
各地的使节也纷纷进京,表达了想要祭奠天可汗的愿望。可在鸿胪寺这里就被卡住了,言称陛下乃是根正苗红的汉家苗裔,生时自是万族之天可汗,离世之后还是让先皇安宁些吧,我等汉人的香火足矣,就不要参杂异域尘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