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嘛?我先想一想……”他零点已经许过一次。
程筝在他身后静静望着他,他看到贺衡恩愣了会儿神,然后合上双手。他没发现程筝对台下闪灯的举动。
“你许愿了吗?”贺衡恩许完愿扭头,却发现程筝的许愿环节还没结束,他赶紧把嘴巴闭紧。
“我在许愿。”程筝仍然回答了他。
“……哪有许愿还说话的。”
“你想听吗?”
“你说说吧。”贺衡恩说。
“我在许愿……”程筝睁开眼,“许愿你现在同意嫁给我。”
“什么?”
突然,数不清的巨大的孔明灯在贺衡恩的余光中升起,它们远超其他游客孔明灯的体积,贺衡恩恰好站在观礼台的边缘,这些孔明灯,仿佛贴着他的脸滑过似的。
贺衡恩还没从程筝的那句话中反应过来,他将惊愕、震惊的目光艰难从程筝的脸上移走,缓缓偏过头,目不斜视地盯着那些孔明灯。
上面的黑色字体依稀可见,每一笔写得横平竖直。
“平安喜乐”
“百事从欢”
“顺遂无虞”
……
“嫁给我”
贺衡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转过身的,他只知道,自己断开重连以后,就已经面对上程筝了。他和程筝面面相觑,气氛古怪,不由得抬起胳膊,试图以手掩面。
一切都计算得刚刚好。在观礼台下放完孔明灯的十多个人拼命向台上跑去。
“你是要……”
程筝退后,再退后,然后站住脚:“大家都说这里许愿特别灵,那贺律师呢,你觉得我的愿望可以实现吗?”
“你们……”贺衡恩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多次,他与程筝目光交汇,贺衡恩的黑色长睫扑闪,程筝的眼眸比十八岁更加恣意。
他瞧着他身后的那帮人:“你们……”
呼吸不顺的陈一喘着大气递上戒指盒。
“跪啊,跪啊!”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在给程筝加油打气。
真到了单膝跪地的环节,程筝害羞的劲儿远远超过了贺衡恩的。羞涩爬上他的耳根,程筝打开戒指盒,取下戒指,在贺衡恩的眸中,程筝徐徐曲起右腿,将膝盖抵在地面。
“花呢,花呢??”alley和小王在身后张罗。
“哦,哦…”李司佑赶紧把带上来的红玫瑰递给背过手准备接花的程筝。
“贺律师,你愿意…嫁给我吗?”
贺衡恩生平这般,被演化成一坛白葡萄酒,经人小心采摘,耐心擦拭,放入瓶中置入糖分,释放果子的芳香与酒精的厚重、清凛与风浪,是头一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