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那大片温热的血液还在不停地往外渗着,我心里明白,估计是刚刚破窗而出的时候,被玻璃之类的尖锐东西给划到了呀,那钻心的疼痛一阵阵地传来,疼得我根本不敢轻易动弹一下,稍微动一动,就好像有无数根针在伤口处狠狠地扎着一样,那滋味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不过,好在慌乱之中,我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相对稳固的三角树杈中间,赶忙调整好自己的位置,让自己能稳稳地待在这儿,不至于掉下去。之后,我咬着牙,忍着剧痛,费了好大的劲儿,从身上撕下一块衣服布条,颤抖着双手把伤口给绑住了,想着先止住血再说。可做完这些后,我整个人已经虚弱得不行了,感觉身上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一样,连抬手都变得格外费劲。
我本想着打电话求助呢,伸手往兜里摸手机,结果一个不小心,手机竟然从口袋里滑落了,我眼睁睁地看着它顺着山坡滚了下去,一直滚到那漆黑的山谷里,消失不见了。那一刻,我心里刚刚燃起的那一点希望顿时就破灭了,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失落地盯着那漆黑的山谷,深深地叹了口气,满心的无奈与绝望呀。
从车子失控到现在,其实还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呢,可我却感觉自己好像花光了半生的力气一样,身心俱疲,现在也只能疲惫不堪地抱着树干,稍微休息片刻了。
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只有山谷里那车子爆炸发出的冲天火光,在这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可即便这会儿有着这么大的火光,也不会有人发现我呀。毕竟这里是半山腰,平日里就鲜有人至,而且此刻又下起了小雨,那淅淅沥沥的小雨虽然不大,可用不了多久,那火就会被浇灭的。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有人发现我,确实是太困难了,而靠我自己自救,就我现在这挂在半山腰的一棵歪斜的树上,稍不注意就会掉下去的处境,再加上腿还受了伤,根本没办法行动,也实在是不太现实呀。
我只能这样抱着树干,小心翼翼地尽量把自己流血的腿往上收一收,防止腿因为长时间下垂而变得麻木,要是腿麻了失去知觉,那万一不小心松开手,可就糟了。然后,我又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顶在了自己的头上,想着多少能减缓一点雨水的冲刷吧,虽然这会儿只是毛毛小雨,可它就这么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周围的温度也随着雨水的落下而很快降低了,那丝丝寒意直往骨头里钻呀。
渐渐地,我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快速下降,整个人都变得冰冷冰冷的,困意也开始不受控制地袭来,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感觉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马上睡着一样。可我心里清楚得很呀,如果我睡着了,估计迷迷糊糊中就会不小心翻身掉下去,那可就彻底完了。
没办法,我只能强撑着,对着漆黑的夜空说起话来,说着自己这一生中的那些遗憾,说着对苏烟的深深亏欠。那些过往的事儿就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不停地闪过,我越想心里越难受,竟然对着这空荡荡的空气,喋喋不休地说了许久,仿佛只有把这些心里话都说出来,心里才能好受一点似的。直到最后,我实在是没有说话的力气了,这才停了下来,可这会儿我已经又困又累到了极点呀。
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只能将领带取下来,然后跟皮带系在一起,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把自己绑在了树上,想着现在能做的也就是熬了,只要能熬到天亮,等有过往的村民或者其他人发现我,那我就还有一线生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