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下众人里,又属钱学忠这几日受益最大,所以众人不约而同的都看向了他,却见他听了左相大人的话后,面色有些阴沉不定。
他从矮桌上拿起酒杯,在手里揉搓着,像是想掩盖自己的心思。
只是一转眼,便见他脸上带了一个僵硬的笑,冲着温峤道:“左相大人这相府,当真是奢华的很,便连这院子里,铺的也是青石板,怕只有那万乐宫才能与之相提并论。不对,宫里那青石板哪有左相大人家这般平整。”
他话里丝毫不提刚才温峤所说之事,但是那意思却显而易见,就是你左相大人钱赚的够多了,这日子过得比皇帝还好。
温峤听他如此说,却也没有着恼,只是淡淡一笑道:“各位难道猜不透陛下的心思么?以本相看,陛下的目的只怕是已经达到了。”众人听他说的隐晦,俱是不明所以。
温峤眯起了眼睛,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接着道:“以前那么多年,众位同僚彼此之间都是相处和睦,如今因为一点利益得失,倒是生分了,说来这也是本相的过错,是本相把如今的陛下看的过于简单了。”
郎中令李林清见气氛有些尴尬,忙道:“左相大人言之有理,我等唯大人马首是瞻。”
他一向不爱得罪人,善于打圆场。见大家都沉默不语,忙站出来缓和一下气氛。
钱学忠听温峤并未把矛头指向自己,表情便不似刚才那么阴沉,但脸上依旧不见笑容。他听郎中令说完,便道:“在下蠢钝,还请左相大人言明。”
之前没有尝过甜头,只是左相零星半点的施舍,他便是知足,如今承揽了几项大工程,这才发现里面的道道有那么多,虽然刚才听温峤说的几句话,他也依稀明白这只怕是陛下用的离间计,只是有利益在里面,仅凭温峤一两句话,想让他把今后的好处都让出来,那他必然是不乐意。
温峤闻言心里冷笑,若说才能,钱学忠实在是一般,当初自己容他坐在这个位子上,无非就是因为他愿意听从自己的指挥。
再说即便是朝中没有忌讳,他也不好把朝堂上所有位子都安插成自己家族里的人,给外人留下话柄。
只是没想到如今涉及到利益,对方竟然立刻就变得翻脸不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