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又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倒在她面前。
她还是无法保住这一条条性命,三百年后如此,三百年前还是这样。
胸口闷痛,她几乎不能呼吸,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
那双颤抖的手,无论如何也触碰不了地上闭着眼的人。
那张沾染血迹的脸,变了一次又一次。
血泊中熟悉的面孔,与此刻红雪里的脸融合在一起。
没有生息的的脸。
她鼓着一口气,终于摸上了尚且温热的肌肤。
细碎的呜咽从喉咙深处溢出。
“钟,钟离鄈?”
试探着喊了一声,没有反应,时予忽然就笑了起来,弓着身,笑得身子都在发抖。
“救不了,我救不了,我为什么就是救不下他们呢?”
她跪坐在雪地上里,在钟离鄈逐渐冰冷的身体前,一遍遍问自己。
摊开的手还在止不住地颤抖,此刻的时予,已然陷入了魔怔。
在与饕餮纠缠不清的挽澜,时刻关注着她这边的动静。
在望着雪地里一动不动的背影时,挽澜立即后背发凉。
这太不对劲了!
“时予!”
狠狠刺了一剑碍事的饕餮,他立马调转方向朝时予方向过去。
然就行至半路,一声冷静无情的女声制止了他的步伐。
身体先于大脑接收时予的命令,等挽澜回过神来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变出本体,正被时予牢牢攥在手里。
杀意!
疯女人的杀意怎的如此之重!
尚在愣神之间,只见时予操起一把通身发亮的剑,朝着那高大威猛的饕餮就是唰啦唰啦几下。
没有章法,只有速度。
不消一会儿,那大兽身上遍布伤痕,鲜血一路蜿蜒,滴滴答答落进雪里。
挽澜并没有发力,他只能被动地任由时予挥动着他的本体。
一次比一次发了狠的举剑。
直到筋疲力竭,直到她再也举不起剑来。
偶然间抬起头来,挽澜就看见瞳色发红的时予,她的眼里没有一丝温情,只有红。
此情此景,挽澜心里咯噔一下。
轻轻扭转身体,轻拍几下她的手心,以示安慰。
时予仿若未觉,仍死死地盯着饕餮。
“时予......”挽澜再次出声,语气中带着担忧。
“打架吗?”
她转动血红的眼睛,丝毫不管体内滋滋生长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