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恬心里打鼓。
听这意思,她的尸身不见了?
可她分明倒在母亲前面……
耳际,传来护卫叹服,“还是三公子行事周全。”
“肃王和父亲不过是关心则乱。”云砚之撩起眼帘,话锋一转,“回来的一路,可曾遇见大小姐?”
云砚之竟然主动问起云薇。
护卫显然有些诧异,“大小姐不在府中?”
云砚之闻言,脸色晦暗不明,“去给父亲请个大夫,若醒了就让他好好养伤,母亲这边的事暂不必让他知道,退下吧。”
云恬还在想慕长缨的尸身这么会不见,就听到云砚之两声压抑的轻咳。
抬眼间,云恬敏锐地察觉,他的呼吸有点重。
宽阔的肩膀下,后背肌肉贲张,右后心的一处,隐隐透出一个深色印子。
伤口渗血了。
似是感觉到后背有人窥视,云砚之微微侧脸,云恬连忙低头。
思绪却活络起来。
对于慕长缨尸身不见的事,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是早有所料,还是本就漠不关心?
大清早,云砚之堂堂一个骠骑将军告假没有上早朝,去了哪里?
这偌大的京都城,谁又能伤得了他?
要说今日京都城最大的刀光血影之处,无非就是慕家了。
可是原主云恬目睹慕家人惨死的记忆里,分明没有云砚之的身影,况且……
她再次想起云砚之刚刚那句近乎冷漠的反问。
承恩侯府的人岂会与逆臣有关系?
逆臣……
心中如被剐了一刀,云恬的脸色不知不觉变得惨白。
是了。
像他这般拎得清的人,又岂会在这种时候赶去慕家送死!
“三公子,苏姨娘晕过去了。”一名小厮前来禀报。
一抬眼,就见云耀之揽着苏姨娘,正在喊人送苏姨娘回房。
可显然,没有云砚之点头,清心园的里的下人无一人胆敢上前帮他们。
云耀之只好自己踉踉跄跄爬起来,见云砚之走来,急声道,“三哥,日头太猛了,姨娘身子本就孱弱,从未受过这样的苦,更何况事情并未明朗……”
云砚之似笑非笑睨他,“母亲又是中毒又是难产,足足折腾了四五个时辰,流了多少血汗还未脱险,苏姨娘这才跪三个时辰便受不了了?”
他扫过苏姨娘惨白的脸,语带嘲讽,“一个妾,倒是比堂堂承恩侯夫人还要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