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杨大娘没继续说下去,可卷耳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卷耳还是第一次这么希望尉迟洵能够活着,他可千万不要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陌生的地儿啊。
杨大娘看着卷耳的神情,知道她需要安静一会儿,索性穿鞋下了炕。
“你先歇歇,炉子上还熬的粥,我去给你盛一碗。”
卷耳笑着道了谢。
可杨大娘还没走出里间,卷耳就喊出了声。
“等一下,大娘。
您刚刚说什么?
我丈夫的伤口是您的缝的?”
杨大娘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她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刚刚这个夫人还没这么大的反应啊。
卷耳吞了下口水。不敢置信的问。
“那您的意思是不是,我背上的伤……”
杨大娘理所应当的接着话。
“没错,也是我缝的。”
卷耳曾反手摸过自己的伤口,最少也得有十几厘米长。
这个时代肯定不能奢求用什么可吸收线,美容线了。
那这么看来,自己的后背岂不是像趴着一只超大号的蜈蚣了?
杨大娘还在等着卷耳的下文。
卷耳只好扯着嘴角,僵硬的笑着再次道了谢。
等杨大娘带着格根去准备吃食后,屋子里就剩下了卷耳和尉迟洵两个人了。
卷耳艰难的爬了起来,慢慢的挪动到了尉迟洵的身边。
只见尉迟洵满脸通红,眉头紧锁。
卷耳伸出手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烫的厉害。
“尉迟洵,你千万要挺过去啊。
我一个人害怕,你得把我带回去。”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尉迟洵反复高烧,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因为大雪又封了山,他们几人出不去,大夫也进不来,卷耳急的不行。
格根这两日也同卷耳熟悉了起来,也能说上几句话了。
“夫人你莫急,我观天色,明日应该能是个好天,等我明个一大早就套个爬犁去请大夫。”
在这两日的交谈中,卷耳已经知道了他们母子的来历。
这位杨大娘的父亲是个猎户,只有杨大娘这么一个闺女,他们一家一直都住在山脚下。
有一日她父亲进山打猎时救下了格根的父亲。
格根的父亲是个大煊人,而当时大煊同漠北的关系是最为恶劣的时候。
杨大娘同她的父亲只好把人藏在了山里这处临时歇脚的地方。
随着相处越来越久,杨大娘同格根的父亲互生好感,决定成亲。
可谁知道婚后不久,格根父亲的身份就暴露了,被村里的人捆了直接送到了官府。
官府核实了格根父亲确实是大煊人以后直接就给砍了头。
还好当时杨大娘已经怀上了格根,这才挺了过来。
后来格根长大跟着自己的外祖学会了狩猎的手艺,再后来,杨大娘的爹也死了,只剩下了他们二人相依为命。
因着格根有一半大煊人的血统,所以他们一家也将本来只是临时歇脚的房子变成了久居之地,只为了躲避村子里的人。
当然也幸亏他们搬到了这个地方,否则卷耳和尉迟洵怕是要真的冻死了。
第三天,终于在天快黑的时候格根回来了。
只是那个大夫并没有跟着来,只是给格根开了几副新的药,并且还带回来了一句话。
‘若是这几副药吃要下去,人依然不见好转,就可以准备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