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生病,娘亲就抱着他哭。
然后等他好了,六姐就再来。
他又病,娘亲再哭。
虽然娘亲从来不说不让自己同六姐一起玩耍,但是他自己的心里清楚,娘亲就是不乐意的。
可他没办法拒绝六姐。
因为六姐每次都会悄悄的给他带点儿糕点或饴糖。
而且他对长安的记忆,除了三哥和六姐,就只有饿了。
他生病了,娘亲不敢给他多吃,说清淡些好,病好的快。
他病好了,娘亲又不给他多吃,说要想小儿安,三分饥与寒。
但他当时真的想说,他不止三分饥饿啊。
多亏了六姐以前给他带的那些吃食,他才能在幼年的记忆上有了那彩色的一笔。
然而,他对顾衍之的印象深就不是因为这个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小看见顾衍之就非常的怕他。
明明当时的顾衍之也只不过是现在自己的这个年纪,但当时他就是给了自己一个比大人气场还大的错觉。
甚至当时的自己在顾衍之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如此,娘亲也是如此。
后来他来了这边听其他的小伙伴说,大家也都怕他时,他才知道自己的状态是对的。
不过他还是非常的感谢大伯一家
听一直在自己身边照料的黄婆子讲,说当年若不是因为他们,娘亲也不会下定决心带着自己来武洲投奔父亲。
这些年,没有了方家那些亲戚的吸血,娘亲已经好了许多,不再像以前一样缩在蛋壳里,不敢听,不敢言。
他也可以同军营的孩子们一起跑跑跳跳,也能吃饱了。
众人回到了正厅,顾衍之同顾启则坐在了对面,品起了茶。
“说起来,世子成亲这么大的事,我们应该早些来才是,但你三婶娘前几日伤风了。
漠北又不知再搞什么,总是在外围小股小股的偷袭。
我怕他们有什么图谋,一直不敢启程。
我给你父亲去了封信,他说一应事务都是你在处理。
你从小办事就妥帖,所以我就没派人来。
怎么样?所有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顾衍之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
“劳叔父操心,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
只是不知叔父这一离开,对军中事务可都安排好了?
漠北与我们这儿极近,大哥要成亲之事,他们肯定也知晓了。
我父王只怕他们会在大哥成亲那日挑起事端呢。”
顾启则一听顾衍之提起他手下的军队,赶紧摇了摇手
“不会,我已经做了好了万全准备。
只要他们敢来,我的人就能将他们尽数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