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不必拘谨,”崔锐已至二人身前,含笑凤眸不疾不徐挑向一侧垂着头的邓贺与其微瘸的左腿:“邓大人,恶类无知,狼辈汹汹,刑部大牢中多的是如此恶犯,平日还需敬小慎微,百射重戒才是,不然覆水难收,可就为时晚矣。”
邓贺闻言,头颅垂的更低,闷闷道了一声:“微臣谢过殿下关心,臣定会谨遵太子之命。”
崔锐听罢笑意不变,眸光望向周震:“周大人,孤还有事,便先走一步。”
“是。”
邓贺低垂的眼帘中,男人绛紫蟒服从他身前优雅越过。
从始至终,男人皆沉着冷静,好似已稳坐高台,居高睥睨,稳操胜券。
这让他不由咬了咬牙,袖中的双拳攥得更紧。
崔锐从太和殿离开后,马进候在宫门,小心问道:“太子,如今可要回东宫?”
崔锐瞥了眼马进,见他神色躲闪胆怯,这才收回视线,沉声道:“去同寿堂。”
同寿堂乃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医馆,因医馆内陈大夫出神入化的医术而名声大噪。
而此时,陈大夫正蹲在同寿堂后院清理药材,听闻太子来了,忙起身拱手道:
“不知太子到来,老身有失远迎,还望太子恕罪。”
崔锐俯身将陈大夫扶起:“陈大夫请起,孤今日不请自来,孤倒是怕叨扰了陈大夫。”
陈大夫一边说着“折煞老身”,一边又因太子态度思忖他今日为何而来。
却见太子身后的马进一直对他使着眼色,得亏他记性好,想到前段日子去太子府邸为一小娘子诊治之事,不由试探道:
“可是那姑娘出了何事?”
崔锐淡淡瞥了眼马进,马进忙在太子眼神下缩了缩头:“孤今日来是想请教陈大夫,若是女子伤了根本会如何?”
陈大夫大概已知晓他是为何而来,倒也没有拿乔,面色严肃道:“若是伤了根本,无非是阳气损耗,五脏衰退,疾病丛生,假以时日,变成一具红粉骷髅。”
此话一出,崔锐眸色微暗了几分,垂搭在身侧的大掌慢慢收拢成拳。须臾,他才将这几缕情绪抑在眼底。
“孤今日带了件物什,不知对此病症可有奇效?”崔锐低沉之音从他喉间缓缓溢出。
身后的马进极有眼色,快步捧着一只锦盒将其交到了陈大夫手上。
陈大夫眸中精光大盛,大着胆子靠近,在其繁复的花纹上停顿了片刻,才颤着手打开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