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抖如糠筛,全身还是一番傲骨。
崔锐眸中冷色褪去,只剩淡然如水,他径直翻开书案前的另一本公文,执起狼毫,垂眸问:“找孤有何事?”
一室阒静。
崔锐抬眸瞥向她,忽地轻笑一声:“既然无事,将东西捡起来,你便可以走了。”
沈玉容不言。
霍地,她深吸了口气,依旧不减脾性,直接转身离去。
崔锐未抬头,也未阻止,依旧手持墨笔,批阅公文。
突然,乌勇不知从何处窜出拦住了沈玉容,冷面道:“沈姑娘,您还未将太子的东西收拾好。”
沈玉容紧紧盯着乌勇,面上似笑非笑:“若我就不收拾呢?”
乌勇垂首未言,右手握上腰间剑鞘,缓缓抽刀。
寒芒一闪,沈玉容眸中闪过一片冰冷之色。
她垂眸扯出一抹讽意,高昂起下巴不依不饶道:“你有本事,今日便杀了我。”
乌勇拧起了眉,咽咽口水,瞥向上首从容的男人。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求救,崔锐摆摆手:“若是沈姑娘有此要求,那便如了她的愿。”
话罢,乌勇二话不说便将剑刃抵上女子的咽喉,瞬间,女子颈上便多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一切都仿佛停滞在此刻。
忽地,沈玉容后退一步。
她深吸口气望向崔锐,平静开口:“殿下实在是好大的威风。臣女实在自愧不如。”
崔锐未看她,手上依旧不疾不徐。
沈玉容立在原地须臾,大步上前将地上的公文往书案前一掷,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马进守在外间,自然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见此,快步追上沈玉容的身影,谄媚笑道:“沈姑娘又不是不了解殿下的性子,殿下最讨厌别人干涉朝廷之事,他所做的决定无人可以改变,沈姑娘何必去犯殿下的忌讳。”
马进说完,女子指尖已深深扣进肉中。
无人?
她不是其他人,她是沈玉容。
只要她想,崔锐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这么多年,不是一直都是如此吗?
眸底渗着疯狂报复之欲,沈玉容幽幽转身:“你去告诉你家主子,帮我安排一艘船,我要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