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桃出来时,见到的便是中年男子负手而立,义正严辞恶瞪着她:
“大胆农女,上午诬上之时,本官念你年纪还小,饶了你一罪。
可如今你竟当着本官的面窝藏罪犯,若本官视若无睹,天子脚下,本官如何对得起陛下,如何对的起百姓。”
陆小桃咽了咽口水,她拖着这男子回来的一路上,分明避开了大部分人。也特意在看见刘二婶一家进屋后,才小心将这男子扶回家中。
她可以确定,当时四处无人,可如今这般情况,只能说明,这人派人跟踪她。
陆小桃心中冷笑,儿子都要娶妻的年纪了,还惦记小姑娘,真是个老不正经,不害臊!
可第一次面对这种阵仗,她到底还是有些害怕。
多年的讨生活经验让陆小桃面上极快堆出一抹笑意,正待解释时,黄瑎已踱步至她身前,意味深长望她一眼,轻笑道:
“你今日所救男子乃是十恶不赦之人,本该于牢中等待审问,午时问斩。你却将他私藏家中,按大盛律法,你届时会与他同罪。”
陆小桃因此话心中一紧,指尖微颤。
她这柔弱可怜样让黄瑎只觉心头酥痒,似已迫不及待,他低声暗示道:“但这世间之路何其多,想不死亦有其他路走,只是看你愿不愿意罢了。”
他并未直说,可陆小桃听懂了他话中意思。
见陆小桃未言语,黄瑎冷笑一声:“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罢,摆摆手,身后小厮立刻大步上前,准备破门而入。
谁知就在此刻,黑漆木门从里面被推开。
朦胧暮霭下,走出一道颀长挺拔的玄衣男子。
萧索身姿在斜阳下映出一道长影。
这男子抬头,眸光淡淡从一众人面上扫过。
只是在无意间扫到一侧女子面容时,瞳孔骤然一缩。
恍恍惚惚中,似穿过了无数日月,乾清宫朱墙上的人物画与面前之人一一重合。
如从薄暮溢出的喃喃低语,在崔锐唇间缓缓吐出:“皇后,这一切竟是真的?”
一时,众人都因这男子怪异言行心头惴惴。
尤其是陆小桃,站的离他并不远,在看到他醒时还惊喜了一阵。
只是这个男人淡漠的有点怪异,虽然面孔如谪如仙,却有点骇人,让她有点望而却步。
而且她对自己说什么皇什么,陆小桃没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