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有云,微弱的月光照了进来,落在师殷殷身上,显得格外清冷。
“你上哪找的这么配合的一家人呢?”寂静的房中,师殷殷忽然开口,打破了勉强支撑的边界。
“还是说,这千千万万户人家里,无处不藏着宁王殿下的眼睛?”她回过头,直勾勾盯着他。
云如璟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很重要吗?”
“不重要,”她轻笑,又转回去看向窗外的月,“只是突然觉得,你又比我想象中,要再可怕一些。”
云如璟冷哼一声,“我可看不出来你害怕我。”
“怕的。”师殷殷垂下眼,“若是不怕,我早就与你同归于尽了。”
屋内陷入沉寂,连同呼吸声都变得微弱,似是一潭深不可见的死水。
云如璟缓缓睁开眼,看向师殷殷的背影,“那你就长命百岁地怕着我,也好。”
窗边的人没有再给他回话,半空飞过一只黑鸦,冲向无边的黑幕中。
也好。
师殷殷,你长命百岁地恨着我,也好。
鸡鸣破晓,师殷殷幽幽醒来,发现自己靠在窗边睡了一夜。
幸好云如璟有点良心,不知何时给她添了张褥子,不然这早秋的风,许会吹出风寒。
她活动了下四周,感到脖子酸痛,看来今夜不能再睡在这了。
云如璟还没睡醒,师殷殷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将褥子往他脸上扔去。
云如璟瞬间惊醒,立即戒备地坐了起来,却只看见师殷殷站在床边,不怀好意笑着。
他正要说话,师殷殷便抢先说道:“夫君再不起身,就赶不及送阿远上学堂了。”
文倩提醒过桑瑶经常接送文远去私塾,故而师殷殷也照着做。
“好,”云如璟站起身来,凑到她面前,“我与夫人,有的是时间算账。”
师殷殷沉着脸推开他,往门外走去,“阿远!”
送完文远,二人回到家中。
云如璟搬着布匹到推车上,“阿倩,这段日子你照看家里辛苦了,先歇歇吧,我陪你嫂子去就行。”
“兄长,你路途幸苦,还是我去……”
文倩想拦他,却又被师殷殷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