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辞浑身发抖,眼中噙着泪,抬眼看向师殷殷。
好一副我见犹怜。
她确实不害怕她——哪有外户的家婢敢直视王妃的。
师殷殷挑眉起身,将玉佩扔给她。“收好你的玉佩。”
“我……的?”林辞错愕地看着掉在怀里的玉佩,又茫然地抬头看她。
“这玉佩是你幼时救宁王所得的信物。”师殷殷淡然地看着她,“你若当真受不了卢夫人,就找个机会到柳相宜面前显摆一下你这个宝贝。”
“但是记住了——”她的语气冷了三分,“你今天没有见过我,我也不认识你。”
“可……”林辞怯声道,“可是阿郎说您在街上看到过奴婢,还喊了奴婢的名字。他追问奴婢,无奈之下说了实情,他便让我不要出府!”
师殷殷恍然,难怪她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原来是被藏起来了!
“我知道了,我自有说辞,你记得我的话便是。”师殷殷垂眼看她,“若是柳家知晓今日的一个字,别说柳府了,荣王府都保不住你。”
“是、是……”林辞跑出去,临出门前,还抿着唇回头看了她一眼。
屋内剩下师殷殷一个人,她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
可笑。
刚刚那一瞬间,她是真的想杀了林辞的。
可是杀了又如何?一个林辞死了,柳青禾还可以找第二个、第三个“林辞”。
她不理解柳青禾为什么要杀自己,当时朝中局势已定,云如璟都搬到东宫去住了,远在瓜州的荣王夫妇为何还要杀她一个家破人亡的废妃?
她要留着林辞,找一个答案。
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几日,天气转晴,长明楼又热闹起来。
一辆四驾马车停在长明楼门前,云如珏心情大好走下来,阔步向二楼走去,进入一处雅间。
屋内几人见他来,连忙起身行礼,“参见殿下。”
“诸位请坐!”
云如珏落座主位之后,其余人才敢坐下。
云如珏的左手边依次坐着陈和、考功郎中赵铭、考功主事魏置,右手边是吏部侍郎薛远游和考功主事上官尧。
薛远游识相地为云如珏添酒,“陈尚书与臣等说,今日是吏部小聚,不承想恪王大驾光临。”
“岳丈说得不错,今日确实是吏部小聚。”云如珏端起酒,“近来吏部,尤其是考功司为了科考之事忙里忙外的。”
“这顿饭,是我感谢诸位替岳丈分忧!”说罢,云如珏饮完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