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婉摁亮手机,声音干爽“才八点多,他们晚自习还没下,还来得及。”
宋居声懒散地站起身食指转着车钥匙,努了努下巴“那走吧,把你送去学校,我去做实验。”
梁怀言敞着腿仰靠在椅子上半天没动“你先下去吧,我马上就下来。”
闻言宋居声点头打开手机手电筒,往楼下走,深深幽暗的楼梯间散发着森然的光芒,言清婉顺着那道门缝往外看。
梁怀言偏头恹恹地看着她透亮干净的眼睛,嘴唇流着一种虚弱的雾粉色,眼下都是远山的黛青色。
“清清。”他开口喊,嗓音干涩不已。
名字拉回了她的视线“怎么了?”
他虚着眼皮,面色干白“累,其实我很累。”
说完他往前蹬了下腿,椅子向后划了几十厘米,他缓缓张开双手。
“你刚刚不还好好的,还说还好,怎么现在说累?”
言清婉伸出手抱住他。
梁怀言手都在微微发抖,肩膀处止不住的颤栗,歪着头在放头发的那处阖眼假寐。
“因为刚事没做完,说累给了自己坚持不住的心理暗示,不利于我工作。”
“那你还去学校吗?”她问。
他点了点下巴,拖着嗓子“去,其实我不大想去。”
言清婉想站起来,他压着她不让她动。
“早去早回,我陪一起去。”她试图拉着他起身。
梁怀言懒懒地嗯了声,缓缓问“我是不是不该跟你说我好累?感觉好像这样不对。”
“有什么应不应该的,我也很累啊,说了又不会怎么样,是个人都会累,很正常的感觉,你瞎想什么?”
“那就好。”
他站起身牵着她的手往楼下走,另一只手拎着她的资料和他自己的电脑,言清婉按熄灯,把门锁上。
楼梯间又深又黑,散发着未知的恐惧,她打开手电筒往边缘处凑,宋居声站在一楼的正中央,她一束光照下来抬头看上去,漆黑的眼睛吓她一跳。
“我靠。”她慌张地收回头往后退“妈的吓死我了。”
梁怀言无奈地叹了口气“站里面去,这楼很高,摔下去得是一级残废了。”
言清婉这才发现刚刚被他牵着的那只手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抓住了大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