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师和同学们的共同努力下,这一批小麦种子——成功地全军覆没,一个发芽的都没有。
我坐在座位上,听着老师轻声叹气,同学们或遗憾、或无奈地议论着彼此的失败尝试。目光扫过那些依旧沉睡在培养皿中的种子,我心里居然生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除了我手中这株青色的幼苗。
我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课桌上,盯着那株青瓦瓦的幼苗。
这东西,一眼就不是小麦。
“还是没有一个成功的吗?”老师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失望。
“是啊,”坐在前排的一个同学低声抱怨,“根本发不出来,我怀疑种子一开始就有问题。”
“可有人成功发芽了啊。”另一个同学忽然转过头,目光落在我的方向,语气里带着点不服气,“你看他的!”
刹那间,几道视线齐刷刷地转向我。我没有抬头,只是默默盯着面前的幼苗,心里莫名有点发冷。
“这算什么发芽啊?”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语气里透着点怀疑,“这东西看起来像小麦吗?”
“别这么说,”另一个同学也跟着低语,声音里带着点探寻的意味,“也许是变异了呢?”
变异?我冷笑一声,却没有说话。变异根本无法解释这东西的存在。它是个异类,从它发芽的那一刻起,它就和我们原本的计划无关,和小麦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清楚地知道,它根本不是小麦,而是某种更危险、更复杂的东西。
而我,竟然是唯一让它生长的人。
老师的目光在我的课桌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里夹杂着警惕和复杂的情绪。青色幼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鲜明,而他的眉头却微微皱起,似乎想要从它身上看出些什么。
“这……”他迟疑了一瞬,最终没有继续说下去。
片刻后,他只是轻声提醒:“谨慎观察它的生长过程,记录每一步变化。尤其是……出现异常的地方。”他的语气比平时多了一分谨慎,却掩盖在刻意的平静中,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法多说什么。
无论如何,他对这株幼苗明显持保留态度,不去质疑它为何是唯一发芽的种子,也不去否定它的存在,只是让我“谨慎”。无声地提醒我——别让它成为更大的问题。
食堂的喧嚣与热气笼罩在我的周围,但我却觉得这地方格外空旷。周围的人影走动,叽叽喳喳的谈话声此起彼伏。直到此刻,我才后知后觉,来到这所学校,我竟连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
我抬头看着熙熙攘攘的学生,又低头看向自己的餐盘,怅然若失,却又十分平静。身边的陌生面孔如潮水般流动,彼此擦肩而过,连一丝情绪都无法溅起。
或许是我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