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琛双手抱胸往椅背上一靠,“不是不疼吗,那为什么想要抱抱。”
话说出口的瞬间。
他看见徐嘉予原本充满希冀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无光,整张脸也跟着又白了两个度。
被藏在腋下的手指使劲捏着肌肉,林墨琛才克制住不让自己心软。
他看着她咬着下唇盯了他半天,才无力地转过头。
那一瞬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
林墨琛自己的心也是一沉。
可不给徐嘉予一点教训,她根本意识不到这件事情有多严重。
但作为一名神经外科医生,他知道。
如果确认颅脑内部损伤就必须开刀,只要开刀,那么就有损伤,就有风险。
他讨厌风险带来的不确定性。
他讨厌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父亲说,身为一名医生,他见惯了生生死死,没有一种无奈比医生不能自救更无奈。
他说如果他只是一名普通患者,他可能会怪医院怪医生,可他们是医生,他和母亲知道那种情况怪不了任何人。
所以在最后,他们选择了放弃。
父亲让他不要伤心。
可作为一个人,脑子清楚不要伤心,心就会乖乖听话吗?
林墨琛不停地告诉自己,医学本身就是那么有限,世界上有那么多治不好查不出的病,不管是谁得,结果都是一样。
四年说过就过,他以为自己早已释然,可每当午夜轮回面对无尽的长夜,只有疼到无法自已的心知道,一切都是假象。
他不过将那些叫‘悲伤’的东西,封锁在自己心底罢了。
而徐嘉予,是他多年以来尝试无数次,都无法释怀的执念。
十年前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他不想,不愿,也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第二次!
父母去世的时候他就发过誓,他不会再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发生。
绝不!
所以,即便心疼到无法呼吸,他也不能松口。
*
一连三天的住院观察,林墨琛除了打饭或者陆仝找上门才会离开病房一小会儿。
几乎算得上寸步不离。
明明除了头顶疼以外她没什么大碍,林墨琛却把她当重症患者,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喂她吃饭,帮她擦拭身体,洗脚,更换衣服。
可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因此而缓和下来,反而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