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巡抚衙门里,熊廷弼、洪承畴、南居益面色凝重,前方传来消息,又有一支庞大的荷兰舰队抵达了澎湖。
整整一个月的炮战,福建沿海二三十里之内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再这样打下去迟早撑不下去。
英国人说好的拦截也只是说说而已,日本人说好的四百只船五万人的援军迟迟没有出现。
熊廷弼猛地一拍桌子,“看来还是得靠我们自己,虽无外援,但我大明将士也绝不是吃素的。红夷虽凶猛,却是远道而来,只要我们能坚持两三个月,他们的后勤供给必定紧张,到时候自然退走了。”
南居益道:"熊枢密言之有理,但问题是怎么坚持两三个月。"
洪承畴微微点头,"三省水师实力太弱,能够和荷兰人交一交手的只有郑芝龙了,现在正是他出力的时候。我观此人鹰鼻狼目,其志非小,如果能借荷兰人的手将他除掉也是一件大好事。"
南居益说道:"那就叫他来吧,只是他必定不肯轻易就范。"
郑芝龙很快被请了来,一听见让自己的船队做打主力和荷兰人硬碰硬,郑芝龙心里就老大不高兴了,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任何异样。
他说道:"据我安插在荷兰人中的内线报告,这一次荷兰人是倾巢而出,来了近四百艘船,我的三四百只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可贸然出战。"
洪承畴冷冷哼了一声,说道:"照你这样说,就没有办法了吗?"
郑芝龙沉吟片刻说道:"办法也有,只是不容易办到。"
欲知山中事须问打柴人,论水战郑芝龙最是内行,大敌当前却一心想着整自己人,把郑芝龙整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熊廷弼颇为不满地先看了洪承畴一眼,又看了南居易,对郑芝龙说道:"说来听听。"
郑芝龙忙毕恭毕敬回道:"熊枢密容禀,卑职想的第一个办法是拖延,能拖一时是一时。"
"第二个办法是示弱,引荷兰人上岸来,他们凭的就是船坚炮利,只要他们上了岸,就是没了牙齿的老虎,任我们摆布了。"
郑芝龙手下的军队水准落后,除了亲兵家丁、葡籍、日籍雇佣兵战力强悍之外,大多数人马缺乏组织和训练。
其海战模式是主动放弃大洋的制海权,将敌人引入水文条件条件复杂的峡湾,然后用火攻船四面封堵冲击敌舰。
此时西洋海军尚未装备帕克转膛炮、哈乞开斯速射炮,对于小巧灵活的火攻船尚无有效遏制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