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我杀死了自己的相公,因为他为富不仁,贪淫好色,做下了许多祸事,害苦了不少人。”
“他在人世积怨太多,不配再继续活着,不配做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我把他杀了,然后再自杀,一命抵一命。”
“寿宴那天晚上的一场吵闹,终于让我下定了决心。我知道,这些人都在笑话我,笑我这个懦弱无能的女人,这些年任由相公胡作非为,任由旁人嘲笑讥讽。”
“我心里难受得要死,那个时候,我就想定,与其这样忍辱负重地活在世上,不如与这个恶魔一同离开这个世界。”
“其实赴死的用物我早已备好了,放在那儿好多年了,现在该把它拿出来了。瓷瓶里的毒药足够让两个人死去,我想用最简单的方式让他先走一步。”
“但是,一旦做起来,却不那么简单容易,毕竟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很快就遇到了麻烦。”
“严刚成打碎了我递过去的杯子,我当时几乎绝望了,怎么我就这样没用,什么事儿都做不成,连让这个恶魔喝点水我都做不到。”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我抽出了他枕头下的刀子,高高地举起来,又重重地扎了下去。”
“可当时严刚成没死,他还追我到了门口,我害怕极了,可是没多久他就倒在了地上,我知道,我成功了。”
“我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后来我听到了嘟嘟的打更声,我才记起事来,大着胆子再次推开了那扇房门。”
朱县令也看完这封绝笔信,“这……”
这个案子一连出现了三个嫌疑犯,先是阿兰,后是张巧巧,到最后是谁也没想到的严夫人。
阿兰是有杀人动机,却无法实施,张巧巧可能是替人顶罪,莫非真是不争不抢的严夫人?
知夫莫若妻,严夫人对严刚成做过的每一件丑事、恶事都记在心里,最后决定报复。
这似乎也说得通。
最重要的是,严夫人交出了作案的凶器。
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说句不好听的,严夫人年纪不小了,也忍了这么多年了,儿子又很有出息,至于这个时候大义灭亲吗?
沈初这时也看完了,她看向朱县令,“那朱县令你是怎么想的?”
朱县令挠了挠头发,又哎呀一声,“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严夫人不至于以死设下圈套,来蒙骗我们吧?”
沈初看向跪在地上的严俊,“严夫人这封遗书写的很悲壮,让人读之流泪,我想她是想告诉我们,这个案子已经结了,让我们不要再查了。”
但这些话背后,一定是有什么秘密,让严夫人至死都不肯讲。
听到沈初的话后,严俊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突然觉得有一个大洞把他吸了下去似的,永远没有着地。
就算双手去拉,也抓不住什么,只能眼看着自己慢慢坠落,直到他自己也成为这个空空茫茫的大洞。
母亲既已死,那么有些东西也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