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遇安,”陆幼薇认真看着孟遇安的眼睛,“就算你有事瞒我,我也不恼你,因为我知道那也是母亲的意思。”
孟遇安释然道:“二姐姐明鉴。”
陆幼薇语气一转,复又活泼了起来:“只是最近城里都传疯了的事,你可知道?”
孟遇安故意装傻:“我并不知。二姐姐可愿讲给我听听?”
“朝廷突然张榜,要补贴流民置业,还要举办乞巧节的盛会,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陆幼薇道。
孟遇安心中了然,面上装出欣喜的样子:“那真是太好了,依着二姐姐的性子,又可以出门玩耍了。”
陆幼薇作神秘状:“我听大哥哥说,这件事还是父亲向皇帝建议的呢。”
孟遇安笑道:“主君心系百姓,有此举措,也是常理之中。”
陆幼薇的情绪突然莫名淡了下来。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阳光洒向她的身上,为她镶上了一层金边。
孟遇安坐在榻边看着她,只觉得那是多么鲜活奔放的生命。
“论理这国家大事我这辈子是无法染指的,但若我也能像父亲和大哥哥那样,立一番事业,也不枉此生。”陆幼薇背身自语道。
孟遇安在她身后,听见她这话,敬佩之心油然而起。
“立一番事业”这话,陆幼薇之前是说过的,当时孟遇安只道她是赌气。
可现在看来,陆幼薇还真是有一腔英豪壮阔的心胸,不光是一个爱吃爱玩的烂漫少女。
孟遇安又何尝不是如此。虽然现在日子好过了,可她空顶着个“丞相义女”的名头,只能干一些出谋划策的军师工作。
就算是军师,孟遇安也不能留名。
即使这次扶持百业、兴办盛会的主意是她提出的,但人人只知丞相大义、陛下英明,却不知这四方天空的院子里还有一个孟遇安。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七月七日,也就是乞巧节。
如孟遇安所设想的那样,全城百姓共庆佳节,到处都是小摊小贩。
有套圈的、猜灯谜的、题诗作赋的、卖小吃糕点的、表演杂耍百戏的,各式各样,令人目不暇接。
时近黄昏,明月初上,各处都点起了花灯烛火,照得建业如同白昼。
大街上满是嬉游的青年男女,他们戴着面具,尽情玩乐;若遇到了中意的对象,便摘下面具,互相认识。
孟遇安和陆幼薇也戴着面具混入其中,几个相府的小厮默默跟在她们身后暗中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