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为所有人准备晚饭,包括他自己。尽管晚饭时间早已经过去,但是饿着肚子睡觉可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何况陆修武他们刚赶了远路回来,此刻一定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所以他的手脚得麻利点儿了,以最快的速度把现有的冷餐查看一番,直接端上去,然后再看着弄三四份热菜。
陆修武他们尚好打发,王爷可不能怠慢,就算不顾及他那已被剥夺的身份,也要重视人家的钱袋子,毕竟每个月是要亲自从他大人手里领工钱的,万一哪天一个不高兴,让他卷铺盖卷儿走人,可就糟了,拖着这一把老骨头,上哪儿找这么清闲又多金的好活去。
而管家之所以突然停住询问沈浚,是因为以往的每一天,沈浚晚饭都几乎不怎么吃东西,常常就点儿花生米和冷盘喝到五经半夜,因此,他通常不用给他另做热菜什么的,只消简简单单抓一把剥了皮的花生米,有时带壳的也行,只要有酒,沈浚能安安静静地不找麻烦。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直接去市场上把剥了壳的花生米买回来,完全不需要加工,直接装在小碟里端给沈浚。
沈浚从来也不说什么,既不说句感谢的话,也没表示过不满,或者另提要求,从来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可是脸色却极其难看,这也是管家不敢招惹他的原因。
而今晚管家想也许能像平时一样拿一点现成的东西打发了他,再去解决剩下几人的伙食,自己则对付一口,本来岁数大了胃口也大不如前,他们剩的也足够他填饱肚子了。
听到沈浚表示同意,他顿感大喜过望,可是接下来的一句“谢谢”也着实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的记忆里,这位老爷可从来没有对什么人说过一声“谢谢”,像他这样身份低微的仆人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那两个字真真儿地刺激到了他的耳膜,而且他隐隐约约感觉到,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沈浚同以往有点不一样,但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唯独这一声谢谢使他确定这个沈浚变了。
不过他太忙了,接下来还有很多的事要做,没有时间仔细考虑这件事情,而且通常来说,仆人是不怎么关心这些形而上的所谓变化的,对他们来说伺候好主人,让他们满意就够了,哪有闲心去留意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玩意儿。
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