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刚才说还有别的原因使村里的许多人离开了,那又是因为什么,是外面那些东西吗?”沈浚趁热打铁,追问道。
“是,也不完全是,有些人的确被外面那些东西害死了,但更重要的原因还是没有吃的。我们一家已经半年没有青菜吃了,粮食倒还好说,前几年富余了点,好歹挺过了这半年,可现在剩下的最多也只能再撑几个月,到时候要是情况还没有好转,我们也不得不离开这儿了。”老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眼神中满是迷茫。
“可是人生地不熟的,要到哪儿去谋生啊!老二自己三口人还好说,拖着我跟老伴儿两个累赘,离了这儿可怎么活?”老丈悲哀地看向地面,继续道,干涸的眼睛里闪出了泪光。
听老人这么一说,沈浚立即想到了菜园里那些腐烂的蔬菜,黑乎乎的已经完全烂在了地上,几乎就快化成一滩滩令人作呕的黑水。根本辨不出种的是萝卜、白菜还是别的什么,不过不用猜也知道都得了跟草甸里一样的病。
“您菜园里的菜得的也是草甸里的那种病吗?”等了好一会儿,老人的情绪稍稍平复以后,沈浚才继续道。
“没错,这一切还要从那些腐烂发黑的草甸说起。那是去年初冬时候的事,刚收完秋,我家老二每天去草甸里割一车草回来屯着喂马。起初一连几天都很顺利,草甸里有割不完的青草,没几天便在马房旁堆起了一座小山。突然有一天他火急火燎地跑回来,说草甸里的草一夜之间全都倒在了地上,像是被大水淹过一样,根本没办法下刀。当时我就跟着他去草甸里查看了一番,的确如他所说,整片草地都枯死了,第二天我让他去远点儿的地方看看,结果他回来说,远点儿的地方也遭了灾,就这样,老二跑遍了附近的草场,没有一处是好的。最后只能另想办法,拿割回来的几车先喂着。”老丈带着痛苦的神情回忆道,“后来从草甸边上经过的人回来说,那几片枯死的草地开始腐烂变黑,连附近的树木也开始叶子和树皮烂起,最后浆果和树叶全部掉落,在地上慢慢腐烂,变成一滩滩黑色的粘稠的汁水。就像你们来时看到的那样。后来就连我们园子里种的菜也都腐烂变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