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蒙诸位大人愿意帮助老朽一家,已是大恩大德,老朽既无以为报,如何还这般继续推辞?我写!”老人终于说道,一面自己坐到了先前给沈浚准备的位子上,往砚台里倒了点茶壶里的水,然后手法熟练地开始研磨起只剩半截的墨条来。
众人从此刻起便都不约而同地噤了声,齐刷刷的注视着老人的一举一动,耳中倾听着墨条摩擦砚台所发出的吱吱声,不一会儿,一股淡淡的墨香便在堂屋里溢散开来。又过了片刻,似乎是觉得可以了,老人便将墨条立在一边,拿起毛笔在砚池里沾饱了墨汁,接着在砚尾顿了顿,然后便在纸上落笔写了起来。
老人的手微微颤抖着,但写得很快,仿佛这一切都已在他脑子里酝酿了很久,构思了很久似的,如今提笔便一气呵成地娓娓道来。约莫半个时辰,两大张信纸便写完了。
老人将毛笔放下,张口吹了吹纸面,等墨迹稍稍干了些后,才用双手扶住桌角,支撑起有些酸麻的两条腿,稳了稳身子,然后转向众人。
“请诸位大人过目!老朽写是写得多了点,不知王爷能否见看,但要把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村民们的遭遇都写清楚,老朽以为不能比这更少了。”老人激动地用双手捏着宣纸的两端,从桌旁走开,举到第一个奔过来的沈浚面前,带着坚定的神情解释道。
就在老人刚一做出起身的动作时,沈浚等人见状立刻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箭步朝老人冲过去,从左右两边扶住这位陪他们聊了半夜,又保持着一个不变的累人姿势写了很长时间信的老人。
沈浚从老人手中接过信,同凑上前来的陆修武一块儿看。两人将信从头至尾读了一遍,毕竟是寄给王爷的,不能马虎。
沈浚果然没有猜错,老人的字写得十分工整漂亮,显示出颇高的书法功底,在他一个外行看来,甚至觉得丝毫不亚于他以前在毛笔字帖上看到过的那些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