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昊瞥了这不知来历的小女童一眼，毫无谦逊之意，昂首挺胸道：
“凭我又怎地？我以圣体之境便能诛杀炼神强者，待日后入了法相境，这天下，谁能阻我？”
“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小女孩冷哼一声，满脸不屑，也不愿再与他多费唇舌。
倒是天官老爷子，神色平静，对顾昊这番豪言壮语，反倒肯定地点了点头，似是瞧出了他身上那股子别样的胆气与自信。
“我不过是顺口提醒一遭，今日你既来了，我便多问一句，你觉着如今这武夫关，境况如何呐？”
顾昊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挺不错的，各方势力看着，大体上皆是满意的。”
“可你，似乎并不怎么满意呐。” 天官老爷子目光深邃，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我？” 顾昊故作受宠若惊之态，连忙摆手道：“属下不过是个稍有天赋的无名小卒罢了，这等关乎大局之事，与我可沾不上边呐。”
老者闻言，垂眸沉思良久，半晌过后，缓缓转身，望向远处那如墨染就的漆黑天幕，似是要将这武夫关的夜色看穿，看透背后隐藏的诸多隐秘与乾坤，良久，才轻声道：
“嗯，你且去吧。”
顾昊赶忙对着天官老爷子，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礼数周全，而后转身，稳步退离山腰。
他对天官的认知，不过源自寥寥几笔记载的古籍，以及旁人的只言片语，至于其为人性情、行事风格，全然摸不着头脑，自然也不清楚何种话能说、何种话该避讳。
正因如此，面对天官询问，才有了这般看似敷衍、实则自保的推诿之辞。
待顾昊身影消失在山道转角，小女孩满脸疑惑，凑近天官，脆生生问道：
“太史老头，你就这般轻易把他放走了？”
“不然呢？” 天官无奈摇头，瞥了她一眼，解释道：“你没瞧出来么，这小子与我交谈，全然没走心，尽是敷衍之语，这般情形下，咱还能问出个啥名堂来？”
小女孩眉头一蹙，满脸不甘，急声道：“那就设法逼问呐！”
“你做事咋就不动动脑子呢？” 天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语重心长道：“你方才就没察觉，这小子身上隐隐透着圣观明心法的气息么？说不定，他眼下这具不过是分身罢了，若贸然逼问，引得他自曝身份，岂不是打草惊蛇，坏了大事？”
“可是，他突破时展现的迹象，可不像是分身所为呀！”
“世间术法千奇百怪、变幻莫测，肉眼所见，未必便是真相。想当年大尊那般人物，甚至能短暂凝固时间，这分身修法之道，又岂是咱们能轻易看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