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澄微微摇了摇头,刚欲开口。
却见陈珩略一拱手,也不多话,身躯已是被一团蓝光裹住,瞬时不见。
“陈师兄这是?”
和满子奇道。
“莫忘了,陈师弟是同谁一起来到鹤鸣山的……”
沈澄不禁失笑,起手一抚,便有浩浩荡荡的青色真炁飞出,如层层帘幕下垂,将众人笼在其中。
“小乔?”
沈洺闻言也一笑,同样双手张开,把真炁布下。
场中诸修齐齐发力,一时之间诸光纷呈,缤纷绚目,辉照数里地界,煞是好瞧,这才将身形勉强定在了原地,抵住了豁口处的那股极大吸力。
“我曾在恩师的道场听他偶然提及过几句,世族倒也并非是铁了心肠就要自立,例如乔氏中,乔鼎便有倒向我玉宸的意思……”
赤眉道人因伤势未愈,倒也出不了多大气力。
他此时见局势略微稳住,不禁出言调笑了一句:
“胡氏老大成亲时候,在场的诸位同门,可没少出血罢……而如今陈师弟这般景状,说不得过上几年,他便是密山的乘龙快婿了!可世族家大业大,什么没见识过?
我等在奉上贺仪时候,却万不可小气吝啬,若是让密山处轻视,不仅是让陈师弟失了颜面,也是丢我等师门的份!”
这话一出。
诸修不禁莞尔。
一个黄脸道人摇头,叹息道:
“诸位师兄弟是有天资的,早早被上宗的真人看中,或是被院里的上师和监院们资助修行……可我们这些无师承的,素来囊中羞涩,想凑份不令世族看低的贺仪,怕不是只能去卖身了?”
“彦师弟也是皮厚。”
赤眉道人瞥他一眼,笑骂道:“你可是精通一手好符法,这些年悄悄赚了不少罢?去年我揭榜下山,去除一窝五猖静怪,向你借几张寻源符都是推三阻四的,好不痛快!”
黄脸道人嘿然一笑,也不尴尬:
“亲兄弟尚且要明算账,交钱拿货,本是天经地义的道理,这岂能怪我?”
于是话题一转,便瞬又扯到了黄脸道人身上,惹来不少人纷纷给赤眉道人帮腔。
沈澄微微笑了笑,也无心参与这热闹。
只是视线望向天中的豁口,眸光深暗,若有所思……
另一处。
乱石崩云,山摇地晃。
兽禽乌泱泱四散奔逃,也无个具细方位,浑像一群没头苍蝇般到处乱闯。
所过之处,凄怖叫声久久不绝,叫闻者难免毛骨发寒。
乔蕤灰头土脸站在一堆塌陷的山石上,驭起一柄小扇,一面躲闪着四处撞打过来的破裂山石,一面艰难将身形定住。
这时,她只觉脑后风声一紧,下意识就要将扇一摇,挥出一团火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