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翩然出于绅士风度,小心翼翼地想要搀扶林菱上车,可林菱性格豪爽大方,行事不拘小节,只见她脚步轻盈,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轻轻一踏,便身姿矫健地登上了马车。
这一下,马车中的座位分布再次有了新的变化。
马车中间如同有着无形的法则,雷打不动地坐着晨萧和尹虞瑶。
尹虞瑶身旁,郑翩然和林菱并坐在一起,而晨萧的旁边,则是赵彻毓孤独的身影。
他们仿佛都有自己的伴,两两相依,只有赵彻毓显得形单影只。
不过他神色淡然,经过了晨萧之前的“敲打”,他此时就像一潭死水,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在意这些琐碎之事。
林菱刚一坐稳,不等晨萧开口,便“噗通”一声,朝着晨萧直直地跪了下来。
她低垂着头,不敢看向晨萧,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懊悔:“陛下,臣女知错了!”
往常,晨萧最是见不得别人向她下跪,只要有人如此,她定会立刻伸手将人扶起,眼中满是温和与关切。
可这次,看到林菱在这狭小的马车内如此卑微地跪在自己面前,她却没有丝毫动作。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宛如一座冰冷的雕像,只是静静地看着林菱,眼神深邃得如同无尽的黑夜,让人捉摸不透。
马车内的众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氛围,陛下向来仁慈,从不会如此冷漠。
看来这林菱身上定是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而且这故事恐怕还极为严重。
于是,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林菱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疑惑。
郑翩然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色,见林菱如此,他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跪了下来。
晨萧微微瞟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冰冷的刀刃,在郑翩然身上划过,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半晌,晨萧才佯装疑惑地开口问道:“怎么,难道你也知情?”
郑翩然心中苦笑,他知道晨萧这是明知故问,可陛下既然肯开口询问,便是给了他们一个解释的机会,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他将视线缓缓移到一旁的林菱身上,深深地叹了口气,才缓缓说道:“启禀陛下,臣一直知晓。”
赵彻毓和尹虞瑶听到这话,心中的好奇越发浓烈。
到底知道什么?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他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郑翩然和林菱,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几乎是在郑翩然话音落下的瞬间,林菱便开了口。
她依旧跪伏在地,身体微微颤抖,语气中满是低落与自责:“启禀陛下,我一直都知道父亲乃贪官污吏,这些年来,他利用职权,搜刮民脂民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可我……我却因为父女之情,一直未曾告发此事,我……我有罪,求陛下开恩。”
晨萧静静地听着,面沉如水,半晌没有说话。
马车里一片死寂,只有林菱低低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