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知静静地坐在马车中,心绪如同一团乱麻。
修长的手指此时带着几分不耐烦地在车窗的位置一下又一下地敲着。
发出的轻微声响在这略显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益州的事情传信回上京后,本以为会引起轩然大波,可皇帝却没什么特别的表态。
只是在言语之间稍稍苛责了庆王几句,便再无其他举动。
随后,一道旨意便匆匆而来,要晏行知前往淮阳,督促曹勇减兵。
自始至终,皇帝对于益州的事情,都没有过多的深入表态,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想起那封信,晏行知的心情实在是算不得多好。
皇帝会不知道庆王的所作所为吗?
他那般精明算计的人,怎么可能不清楚庆王的狼子野心呢?
可他却全都默许了。
‘兴许殿下应该回头看看身后的人。’
信纸上的这句话在晏行知的脑海中不停盘旋着,好似一段诡异的咒文般,将他紧紧缠绕,让他难以挣脱。
他缓缓闭上眼,靠在车壁上,神色中染上了几分难以掩饰的疲累。
日落西山,晚霞爬上天边云层将白日渐渐吞噬。
入夜后的南城热闹非凡,沈琮带着舒月一起漫步在南城的街道上,准备去看花灯。
此时已经临近除夕,家家户户都开始张灯结彩,挂起了各式各样的灯笼。
整个南城街道被装点得十分繁华,灯火辉煌,人来人往。
舒月披着一件温暖的斗篷,和沈琮并肩走在街道上。
“出来也心不在焉的,我猜的还真是没错。”
沈琮的声音在这喧闹的环境中响起。
舒月听到他这么说,扭过头来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你猜的什么?”
“猜你出来不是因为自己想玩,而是因为不想让舅祖父担心。”
沈琮微笑着开口解释道。
“舅祖父想让你出来散散心,别惦记秦永盛的事情。”
舒月听后,微微垂眸,神色间流露出一抹忧虑:“这件事,我想没那么简单,曹勇不想失去手中的权利,必定要从别的地方想办法。”
“外祖父在淮阳又有声望,手底下不少学子,我只怕曹勇贼心不死,会伤害到外祖父。”
舒月的声音中满是担忧。
闻言,沈琮的步子一顿,他伸出手,温柔地揉揉舒月的头:“小小年纪,总是胡思乱想。”
“我听舅祖父说了,你已经写信给表姑父了,会没事的,嗯?”
沈琮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安慰。
说完,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散发着诱人的光泽,悄然出现在舒月面前。
“这冬天的糖葫芦更好吃,尝尝?”
舒月的目光瞬间被这串糖葫芦吸引,刚准备伸手接过,便有一只手从身后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