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想起这茬的?”朱翊钧有点好奇冯保的动机,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想起来让宦官内侍去参加遴选官考。
比较有意思的是,大明的春试,发生在六月份,耽误的时间,自然是皇帝和朝臣们关于试题的博弈,春试发生在夏天,虽然有点晚,但总归是来了。
“吏部太宰万士和。”冯保十分确定的说道。
万士和为何要下定决心读书?还不是在文华殿上,被小皇帝骂完,被冯保骂?一个宦官,读书比他一个进士读的都好,这可是奇耻大辱,冯保的目的,就是羞辱外廷朝士,促进皇帝新政对算学和矛盾说的推动。
“有趣,你可知道外廷那些读书人,可都是进士,那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闯过来的。”朱翊钧眉头一挑,看着冯保不确信的说道:“你可有信心?”
“考举人,考进士,考不中也能做个山人,闲云野鹤的度过一生,可是,在内书房里读书,读的不好,是要死人的。”冯保的信心十足,大明内书房的宦官们读书,尤其是专项考试矛盾说和算学,儒学士们,不见得是内书房宦官的对手。
外廷朝士们的博弈,是零和博弈,而大明皇宫里内侍的矛盾,是伱死我活的囚徒困境,两种内卷的程度,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朱翊钧当初训诫冯保的时候,就十分惊讶冯保的柔仁,陈洪一个前司礼监大珰,隆庆皇帝死于爆疾,陈洪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冯保居然只是把陈洪打发到了廊下家,而不是沉井。
而后来,陪练的小黄门和勋卫们,小黄门就是把舌头咬断,也要坚持,而勋卫们表现是略差于小黄门的,这就是代价的不同,勋卫们表现不好,顶多被打发回家,还有爵位俸禄世官可以继承,但是小黄门真的是一无所有,坚持不下去,是沉井。
“嗯,有趣,那就考一考吧。”朱翊钧应承了冯保的请求,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是,内书房的宦官们考不过大明的儒学士,那是理所应当,这帮儒学士可是读了一辈子的书,可一旦考过了儒学士,那一定把儒学士的脸,摁在地上反复的摩擦之后,再狠狠的啐一口。
次日天还没亮的时候,回到了京师在全楚会馆下榻的张居正已经沐浴更衣,准备进宫面圣,游七带着宜城伯的仆人们,已经将全楚会馆打扫了出来,万士和去了,张居正既然要入宫,那就打算好了领旨。
大明的儒生们,昨日傍晚就扎堆的要到全楚会馆拜访,全都被张居正拒之门外。
这次张居正被夺情,可是十二名科道言官,联名上奏,人心所向,相比较皇帝的新政,朝士们看张居正的新法,都顺眼了数倍。
张居正整理好了朝服,走出了全楚会馆,他刚走出去,看着面前三十二人抬的大轿,人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