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是想亲手撕下来你这个冒牌货的脸皮,把它浸入水银后定型,再贴在人偶的铁皮面具上。”拉格尔馆长诙谐地说道。
“不。您是个体面人。”雷德微笑:“我想您也许早就不喜欢那孩子了,也许……我是说,也许,这只是基于我个人的一点小小的主观意愿,极不成熟,带有明显的臆测,未必真实——您只是想借我的手把他赶走,对吗?”
他话音刚落,拉格尔馆长随意地翻了一页书,不作回答。
气氛随即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然而沉默不只是代表着尴尬,雷德的背后被冷汗打湿,他仿佛感觉到空气变得凝固,连呼吸都变得极为不顺畅,那感觉就好像是站在动力间的燃烧炉旁边,根本不敢用力呼吸。
一时间,雷德心底传来‘他真会动手杀我’这样的强烈预感。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气氛带来的心理作用——雷德切实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机能仿佛出了问题,某种阴流仿佛正顺着他的喉管,从大动脉涌出,由里到外缠绕着他的脖子,像一条蟒蛇,要把他活活勒死。
就在他越发感到窒息,雷德突然听闻一声平静的话语:
“你唯一的问题就是太过耿直。”
紧接着,他仿佛被解放了一般,脖子上的压迫感立刻无影无踪,他立刻低头呼吸了几口,眼前的世界立刻亮了起来。
“这刚刚是——”他刚想开口询问,拉格尔馆长一抬手:“过来,坐我对面。”
雷德沉默片刻,坐到了对面的圆椅上,他将手杖就搁在手边,随时可以拿起来当作武器反击,或者撑着逃跑。
拉格尔馆长合上扉页,将古籍搁在一旁,他头一次正眼看向面前这个年轻人,说道:
“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我观察了很久,你心性叛逆,但又有智慧,口才也不错,做人倒是很坦率。这些都不错,但直到刚才的试炼,我才真正确信,你比我的亲生儿子还适合成为我的接班人。我看的不错,你是拥有资质的人。”
雷德眨了眨眼,他还没反应过来,拉格尔馆长旋即撩起他的左腿裤脚,露出下面木质的结构和复杂的发条和机关。
那是上好的黄花梨木,工艺水准很高,还有着漂亮的雕花,但那依旧无法掩盖这只是一条假腿的事实。
雷德头皮发麻,他一时间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是下意识说道:
“你也——”
“有些人觊觎我的财产,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如果你想要得到什么,你就必须付出什么。”
拉格尔馆长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