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了点，颜雾抬眸，一道修长的影子霎时间笼罩住她整个人，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抬起眼眸，就那么直愣愣的撞进另一双眸子里。
他的眼睛很红，近乎是猩红，眼底深处有血丝涌上，像是许久没睡过觉一般。
掺杂着疲惫，劳累和狼狈。
身上的衣服就更糟，许多泥点沾在身上，再无往日的精美整洁。
就如一颗漂亮的珍珠蒙了烟尘。
坠入凡间。
是颜雾从未见过的他。
在女孩的认知里，或许准确来说，在颜雾所有的记忆里，她都没有见过祁郁这般模样，像他又不似他。
“好久不见，雾雾。”男人声音喑哑，像被沙砾研磨过。
颜雾深深的望着他，鬼使神差的有些发愣。
“不给我打声招呼吗？已经厌恶到，一句话都不想跟我说了啊！”
夜色里，少年的声音沾染了秋日的凉意，却又带着极致卑微的缠绵，仔细听，还有求而不得的无助。
颜雾不自在的一眼错开“祁大少，什么时候记性这么差了，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距离上一次分开，应该还不到一周吧！”
“原来雾雾还记得啊！”他苦涩抿唇“我以为雾雾早把我忘了。”
颜雾愣住，回神，不想继续在这种无聊的话题上浪费时间“我外婆找的人应该是你吧！”
“对。”祁郁没反驳。
在早就证据确凿的事实面前，再过多反驳，真的有些可笑。
“你有什么企图？”
“你不是知道？”
颜雾话一憋，浑身又不自在的开始紧绷。
秋天的夜黑的很快，几乎眨眼间，黑夜就不见亮色，厚重的乌云一层层的笼罩在苍穹之上。
今天又要下雨的架势。
“你明明知道不可能，哪怕你做再多，结果也不会改变。”
“是啊，不会改变。”
两人安静的对视着，周围一切都仿佛变得模糊。
“但我啊！还是想再求一次，说不定……结果会不……。”
“不可能。”在他还还没说完，颜雾直接不顾人情的打断。
她脾气很好的，估计这辈子，上辈子，所有坏脾气全给了他。
“这一世，我们不会再有任何不同的结果，你知道的，再浪费对方的时间，没有任何意义，除了给对方造成困扰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祁郁垂着眼，眉眼锋利，隔裂。
他看着地上的影子，明明他与她，只有不到两步的距离啊，明明是他抬手就可以抱她的距离，但却又像隔开了一个世界。
一个他无论如何都跨越不过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