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是在一个清晨到达的内蒙古旗县火车站。
四季交替的内蒙,冬末每年都一个样子。
翻了新的一年,去年的积雪压在地下还未化,明显比北京矮小,落后很多的建筑物上挂着冰凌,上面粗底下细,挂在房檐上,清晨的光照过去,冰棱透亮耀眼。
湖面上的冰没有化的痕迹,有人砸了冰窟窿捞鱼,节奏缓慢的内蒙,天瓦蓝瓦蓝水洗一般,空气凌冽,每吸一口鼻腔内都会灌入新鲜的凉气,有些干,也很提神醒脑。
出火车站,沈行疆把自己的大衣给张爷爷套上,姜隽看着张爷爷,沈行疆拎着东西牵着姜晚婉。
三个人去的,四个人回来了。
也挺戏剧。
惨被骗钱骗感情的傅寒声申请了辆军用车来接人。
不到六点就等在老破小火车站门口了。
看人出来,傅寒声打开车门去接他们:“回来了,北京好玩不?是不是比咱们这边暖和?”
两个地方的口音也不一样,傅寒声一连几个问题,熟悉的口音,熟悉的人,一下子把几人从北京的世界拽回这。
姜晚婉觉得自己脚踩着的,踩得更实成了。
“好玩啊,在马小娟家里跑来跑去好多趟,和她们娘俩斗智斗勇,蹲了好几天,还看了场无辜成年男人被骗的大戏,有意思的我都不想回来了。”
傅寒声立马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我说老沈,你媳妇儿可不地道,我大老远来接你们,她戳我伤口,你必须管管她。”
沈行疆拎着行李从他身边走过。
风声吹来沈行疆凛冽的声音:“她帮你把钱都要回来了。”
傅寒声立马作揖:“嫂子这边走,嫂子小心脚下,嫂子累不累,能上车吗,要不要踩着小傅子的脚上去。”
姜晚婉:“……”
“带上你的节操和下限再来找我说话。”
姜隽扶着张爷爷上车。
傅寒声把车开出,行驶到回军区的沙土路上才问:“这大爷是谁啊?”
姜晚婉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是我爸爸的老师。”
傅寒声虽然嘴快,见张爷爷样子和穿着都有点奇怪,没有继续问:“你们家屋子我前几天就烧起来了,热乎的呢。”
“姜有肉回来过几次,身上带着伤,你们回去可以看看这狼崽子怎么了。”
“伤?”姜晚婉的心提了起来。
沈行疆抓起她的手:“不用急,有肉很聪明,不会出事的。”
他温热的手掌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姜晚婉点头:“好。”
回军区的路上碰到几个在路上往县城走去的大娘,她们手里牵着孩子,穿的打补丁的衣服,看到车,大人带着孩子都会停下来多看几眼。
草原被雪覆盖,枯草上面结着晶莹剔透的霜雪。
忽然,一群狼从山里奔出来,黑色的残影略得很快,奔着车跑过来。
带头的那头狼头有一撮白色毛,看着车兴奋地跳起来的速度都更高了。
姜晚婉坐直身子:“快停车,是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