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无垢来到了姜妄身边，轻轻为姜妄披上了长衣。
“父亲。”
“来了，准备的怎么样了？”姜妄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无垢抚摸着自己父亲的后背，第一次感受到了父亲原本宽厚的后背，竟然变得瘦弱了。
想着自己回家，都没有看到母亲的最后一面，无垢鼻子有些发酸，一瞬间心中竟然生出不想前往西牛贺州，而是留在姜妄身边的冲动。
“父亲，要不我留在你身边吧，那边让王离处理。”无垢忍不住道。
姜妄有些意外自己女儿说出这样的话，但也有些欣慰，他有些感慨：
“你有此心就够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不甘寂寞，留在这里也会不开心，去吧，把西牛贺州变成大秦的土地，就算是为我尽孝了。”
无垢轻轻为姜妄揉着肩膀，并没有应声。
“你若是缺人手，有一人或许合适。”姜妄接着说。
“父亲说的是谁？”无垢有些好奇。
“尉缭有个弟子，叫韩信，此子有大才，你可知带过去，他留在大秦，也没什么用处。”
韩信是大才，然而时势造英雄，如今的大秦，猛将云集，大的战事也没有，根本就没有韩信出头的机会。
就说老将，虽然屠雎病死，但被称为帝国双柱的李信还在，另一个帝国双柱的王贲还在。
再加上还有人到中年的蒙恬、王凌、章邯。
还有李左车、蒙毅、涉间、龙且、赵佗。
有这些人在，韩信注定没有前途，干脆姜妄既然给他安排好西牛贺州去，发光发热。
“大才？多大才？”无垢有些俏皮的问。
“论统兵，比王离强。”姜妄说的是实话，论带兵打仗的能力，王离只能算是不错，有可能连涉间都比不上。
听到姜妄这么说，无垢意识到，这个韩信真的是大才。
“那个屈镜，是黄石公的弟子，这几年不受重用，你也可以带走。”
当年，黄石公被姜妄带回咸阳，找了个院子软禁。
屈镜作为弟子，并没有惧怕黄石公囚犯的身份，不止探望，还上书求情。
这品行虽然让人赞赏，但前途也废了，本来要继任关中内史的，也被搁置了。
“好，我明日就去找他们。”无垢也知道这是父亲在帮自己。
次日，无垢先拜见了屈镜，随后又找到了韩信。
拉拢了两人之后，无垢先是去拜见了秦二世扶苏，随后才回来与姜妄告别，再次踏上了西征的路。
而这一次，她带走的人更多，士兵加上平民，超过七万人。
…………
秦二世十九年，姜妄七十一岁了，却想不到却病会走到他前面。
却病一路从墨徒到墨家巨子，几乎都未曾歇息，全部心思都放在自己的研究之上。
当却病出殡当天，场面可以说是少有的壮观，穿着各种各样的墨家墨者或者墨徒、侠墨，从全国各地赶来，送却病最后一程。
巨大的规模，让廷尉不得不申请调动中尉军，以防有人生乱。
在却病去世之后，张良出乎预料的辞去了官职。
如今李左车在大秦地位越来越高，姜破虏凭借着与扶苏一起长大的原因，也受到了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