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芬怕郑海洋觉得自己刻薄,想让江秋白少干点,还想劝说几句,却没想到听到他平静无波的声音道,
“家里开销大,一个月十块钱的补贴怎么够用?妈,让她多糊一些火柴盒,一个月挣十五块吧!”
十五块钱,也就是一个月糊个火柴盒。
江秋白不可置信的看着郑海洋,眼前阵阵发黑,尖叫,“海洋哥,这么多火柴盒我怎么糊的完?”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常大芬也瞪大眼:“啥?!”
很快的,她又十分欣慰。
她儿子果然青出于蓝胜于蓝,比她老太太还能剥削人!
……
郑家母子对儿媳妇儿的压榨别人家可不知道。
三院儿秦家也有自己的糟心事儿。
也不知道是前几天受到了惊吓还是怎么的,下午的时候吴美芳的肚子就开始隐隐作痛,把一家子人给吓的。
这肚子里可是个‘金疙瘩’,可不能出事儿啊。
严大妈连忙去厨房煎了一碗大夫开的安胎药,当然,这次里面没有放神药,吴美芳喝下这才好受点。
她躺在床上等着秦子文上来睡觉。
话说,秦子文从宣传科下放到车间,好巧不巧,正是当初邓光明让俞俊生去的那个锻工车间。
锻工,顾名思义,是将金属加热并实力塑造成型。
这个工种所需要耗费的力气不小,可秦子文一副斯斯文文的清瘦身板哪有什么力气。
所以毫不意外的遭到了车间众位大老爷们儿的奚落。
再加上,秦子文从人人艳羡的宣传科干事沦落到以前瞧不起的普通车间工人,心里是不平衡的,脸上不自觉的就带了点情绪出来。
厂子里干活儿的谁也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来他的傲慢,大家伙儿心里也不舒坦了。
心想你一个被下放过来的,还不如咱们这些原本就干体力活的呢。
你傲气个啥?凭啥瞧不起人?
带他的师傅故意让他干些脏活累活,工友们也把自己的活儿推给他。
秦子文气愤可又没有办法,只得咬牙干下去,他身上背着个处分,连辞职都不敢。
于是,秦子文开始了每天加班的日子。
每次回来的时候都灰头土脸的,可把吴美芳心疼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