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意在三岁的净璃心内宛如恶龙一般盘旋伸出巨爪。
妈心疼地握紧她的小手,笑着安慰她,“净璃你其实不是第一次来。你百天的时候,妈带着你来拜见过傅伯伯与傅伯母。青爵来看你,结果被你给尿了一身……”
小小的净璃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无地自容。
她抬头望着那冷酷的小青爵,撑起自己所有的勇气说,“我,我以后会赔给你!”
有小小的不肯服输,那时候的她只知道如果损坏了别人的东西就要赔给人家,却浑不知有些事是赔不了的;而那简单的一声赔给你,又将意味着多大的代价。
阴湿的雨天,飘来热热的茶香。净璃的回忆一停,知道是妈的茶烧好了。
净璃跟妈各自捧一杯热茶,任茶香氤氲了眼睛。
邓娴雅垂下头,“其实,我跟你傅伯伯之间的少年往事,跟你与青爵之间相似。看着你们如今种种,便仿佛妈当年经历的翻版。”
净璃点头。原本应该如此。
只是后来他们怎么会没能在一起?怎么会,傅伯伯娶了一个又一个;而妈更是会为了给爸报仇而出卖了傅家?
少年时爱,终究成恨。究竟错的是当年认错了爱,还是这世上的爱注定都不长久?
“先生当年的性子也与青爵相似,凡事都极讲究,身畔人动辄得咎,谁也不敢再到他身边伺候他。你外公是管家,找不到合适的人去伺候少爷,便只有身为他女儿的我去……”
“那时候我们很好。”邓娴雅颊的红深了些,“可是……一切都不可能随人愿。”
“夫人是他从小定下的亲,他虽说社会已经不同了,他定会退了那亲事来娶我。可是……”邓娴雅苦笑了下,转头望了望净璃,“可是后来的你就也知道了,夫人进门,之后又是太太,甚至中间还有个杜清荷。”
净璃手指攥紧杯子。玻璃杯被热茶捂热,却,温暖不了她的指尖。
“妈,您怨傅伯伯么?”
“不怨。”邓娴雅轻轻摇头,“或者说,原本不怨。他对我的承诺不能兑现,也是他不得已。鼎升里有徐家的大笔股份,太太的父亲又是于震将军……这些事,他自己也无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