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一听,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用自己的烟杆狠狠地敲打对方。嘴里一边絮絮叨叨的:“你个不孝子,老子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现在就想养一条狗,你都跟老子对着干,我打死你个不孝子,再说了,这狗还救过老子的命,反正我说啥都不放弃继续养狗。”
男人一边躲避自家老父亲的烟杆,一边听着对方的絮絮叨叨,等对方说完,这才继续开口:“爸,你。哎……”男人不知道说啥,只能狠狠地叹息一声,没过多久便无力的蹲下身体。他就那样静静地蹲着,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才终于缓缓地响了起来。
“爸,您应该明白我的难处。我知道花花对咱们家有恩,曾经还救过您的性命。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呀,爸!想想以前闹饥荒的时候,日子虽然艰难,但好歹周围还有些树木顽强地存活着,那些逃荒的人们心里多少还有那么一丝盼头和希望。
然而如今呢?现在走到外头去瞧瞧吧,那些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正陆陆续续地走向死亡,一棵接着一棵地枯萎倒下。自从再也种不出一粒粮食之后,大家伙儿绞尽脑汁想尽了各种各样的法子,到最后实在没辙了,只能硬着头皮打算把树根给挖出来瞅瞅到底是什么状况。谁能想到啊,这一挖开,看到的竟然是连深埋地下的树根都已经彻底枯死了!不甘心呐,我们又接连挖了好多棵树,满心期待会有所不同,可最终得到的却无一例外全是相同的悲惨结局。更糟糕的是,就连日常赖以生存的水都已经断流足足半个月啦!就算是再严重的干旱,按理说也不至于让所有的树根都干枯死绝啊!
可我们不甘心啊!沿着那粗壮而又盘根错节的树根一直往下深挖,然而令人感到绝望的是,竟然没有哪怕一丁点儿幸存的树根被保留下来。你可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吗?我深信以你的聪慧必定能够明白其中深意,要知道,你的爷爷奶奶他们就曾亲身经历过类似的情形啊!
倘若日后干旱终于结束,可由于已经没有任何幸存的树根存在,那么又该如何让树木重新存活下去呢?又怎能恢复往昔那个充满生机与活力、绿树成荫的美好家园呢?不仅如此,据新闻报道所说,就连向来雨水丰沛的南方地区也出现了一模一样的状况,对此,你又是作何感想的呢?
老爷子默默地坐在那里,静静地聆听着儿子这番忧心忡忡的话语,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沉重之色,最终深深地陷入了沉默之中。就在这时,听完了全部对话的花花缓缓地从门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