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后恨铁不成钢的说:“如今都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竟还在这里吊儿郎当?”
萧玮捏起一颗葡萄,填进嘴中,说道:“哪有母后说的那么眼中,一开始父皇因为泰宁侯府的事情敲打我,我还以为父皇要借此提一提老七,没想到老七也被敲打了,如此看来,父皇并没有让老七代替我的打算。
母后,儿臣现在仍旧是父皇亲封的太子,没有人能动摇儿臣的地位,哪怕是老七,也不行。”
韦后大骂一声道:“你这个蠢货!你父皇从来就没想过让老七接那个位子!可哪怕没有老七,也还有别人,尤其是老五跟老十八,他们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东宫?
如今你父皇却又要恢复废后的地位,甚至给她拟定了封号,他这不是在明晃晃的打本宫的脸吗?”
韦后已经年过五十,哪怕保养的再好也不及那些年轻的妃嫔。
她现在还能稳坐中宫,靠的,不过是年轻时候跟老皇帝的情谊。
可那份情谊,在岁月的流逝,加上容颜的老去面前,还能剩几分?
尤其是老皇帝说出将废后复位后,这份情谊,就真的荡然无存了。
这才是让韦后感受到危机的真正原因。
她说:“还有那个贺宁,当一个享乐的长公主不好吗?为什么非得掺和到这种夺嫡之争里,非要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
萧玮道:“母后,您说贺宁会不会跟老五或者老十八坑瀣一气了吧?而且,万一真被她查出了当年的事情,那我们岂不是……”
韦后一个冷眼扫过去。
萧玮立刻闭上了嘴。
韦后冷笑一声,说道:“即使查,也查不到咱们的身上,你且安稳的坐在东宫就好。”
萧玮立刻道:“儿臣明白。”
果然建朔帝在第二日的早朝上,就颁布了圣旨,给废后复位,并宣召天下。
朝堂上一众老臣对建朔帝这个决定,极尽赞美,恭维建朔帝有情有义,身为天子却愿意纠正年轻时犯下的糊涂事。
对,只是糊涂事,而不是错误。
因为皇帝怎么会有错呢?
建朔帝心情本来就不错,又被朝臣这么一恭维,心情就更好了,于是打算亲自为先皇后立个衣冠墓,并在百年后,与先皇后合葬。
长公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气的差点摔了手里的饭碗。
她在心中冷笑:“之前为了韦姝那贱人,不惜将母后打入冷宫,如今倒想着只要恢复了母后的位置,就想跟母后合葬,他哪来的脸。”
长公主冷笑一声,叫来侍女,拿出一个瞎子交到侍女的手中,吩咐道:“将这个瞎子亲手交到张德贵的手上,让他交给父皇。就说,母后的衣冠墓,本宫作为是母后的女儿,也应该尽一份心意。”
侍女接过匣子,一福身转身走了。
长公主看着侍女的背影,低声说了句:“有些账,也该好好算一算了。”
嬷嬷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斗篷,披在长公主的肩上,低声道:“殿下,那东西送出去,可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长公主笑着说:“本宫何时走过回头路?”